一直記得三十年前的那一堂國文課,國文老師走進教室,原本期待他的妙語如珠,而那堂課的開始卻是平淡的課文講述,約莫十幾分鐘,老師哽咽著向我們道歉: 「對不起,我講不下去,蔣總統經國先生過世了。」教室裡原本嘰喳的私語、調皮的傳紙條、翻著的課本...,一時間都停了,看著老師,聽他講著家、國、歷史。
三十多年來,解嚴、開放黨禁、報禁、兩岸探親、政黨輪替…,蔣總統經國先生的政權承繼自威權時代,而台灣的威權時代也在他的手裡消融。冰冷的禁錮瓦解,因著經國先生念茲在茲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台灣漸次走向真正的民主,這個過程有著混亂幾近暴動的街頭以及各種價值的衝突,而台灣人也在一次一次的選舉中學習。且不論選舉中每位人民做出選擇的誘因為何,終究是以自身的意志投票、決定未來幾年的生活環境。台灣人享有身生為人應被尊重的「選擇權」,這份幸福感也不斷衝擊著對岸同胞,誰能斷定1989年對岸那場民主運動和「兩岸開放探親、自由民主的氣息隨之鑽了進去」沒有一點因果關係呢? 兩位蔣總統雖然終其一生未能反攻大陸,然而,民主中華已經點燃對岸人民對自由的嚮往,畢竟,對人權的渴望是人性、是天然。
經歷過台灣的艱苦歲月、父母為家計辛勞、客廳即工廠、台灣經濟起飛…,有著這些共同記憶的孩子,並非不能理解老師因為經國先生的逝去落淚,師長們走過的歲月遠比我們想像更為貧苦、艱困,台灣自危難、艱辛、貧困而蛻變至經濟起飛,點滴刻印在師長們的心頭。儘管老師講著有些距離的歷史,於我們心中懷念的是經國先生穿著不變的一襲夾克,在一位一位又一位的民間友人家裡、店裡吃喝著我們的日常小吃、在各個工程現場穿梭巡視,那是一位大家長的形象,當我們漸長,我們看著大家長衰弱、聽著老師的哽咽,心中震驚,知道他終於不用再忍受每天新聞上演的衝撞。
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台灣經歷三次政黨輪替。依照現今的執政黨對轉型正義的定義,前人對台灣的貢獻一概不值一提,唯有綠色定義的是非才叫做對錯。然而,一個一個顏色正確的名人驚訝何以這兩年緬懷經國先生的人民不減反增,何以他們的轉型正義無法將他們從層層拒馬裡面解救出來。甚至有綠色名人以扭曲的價值與人性來嘲諷人民對經國先生的緬懷。
家裡養的一隻狗,即使受著主人的打罵,牠依然不忘主人的好、牠依然樂於和主人相伴。人性中的良善一面是「受人點滴湧泉以報」,如果一個政黨嘲諷人民飲水思源、緬懷先賢,那麼這個政黨將永遠只有一己之私、全無一絲心意為國為民,而眼前的台灣,正承受著這樣的政黨帶來的苦痛。倘若人民生活富足,總統的六萬月薪御廚不會如此刺眼,當人民處處撙節開支,而總統躲在層層拒馬後面大啖法國菜,人民怎能不懷念經國先生常常穿著一襲夾克,風塵僕僕在台灣各地吃喝著我們的小吃、探訪民情。
經國先生的典範無可超越,對中華民國的貢獻永遠無法抹滅。這個政府為了權力鬥爭先賢、致力於在教育中抹除理應傳承給下一代的兩蔣貢獻,種種行徑只是證明這個政府被唾棄的時日已經不遠,因為相對於風塵僕僕的經國先生,這個政府處處與民為敵。
限會員,要發表迴響,請先登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