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牆

照片引用處：當代中國（ourchinastory）（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第十四章、［受傷］

此後明禮雖常回家吃午飯，但再也沒找過曉荷了．

 

某日下課前，曉荷提議隔天最後一節改成戶外活動．

 

‘咱們都坐在室內學習，偶爾應該活動一下筋骨，妳認為呢？’

 

小軒高興的贊成．‘好啊，小舅最近在教我打網球．我想多多練習．’

 

曉荷並沒限定活動內容，因此答應跟小軒對打．

第二天，她帶著運動服和球鞋到唐家．

上完第五節課後，師生各自換好運動裝束，來到唐公館的球場打球．

雖然以前在學校打過網球，但曉荷並不專精．況且數年沒碰過球拍，因此技巧生疏．

至於小軒，儘管才九歲，個子也小，但運動細胞不錯，兩人打球的情況幾乎旗鼓相當了．

 

‘小軒，妳打得真好，再這樣下去，明年我就要叫妳老師了．’

 

小軒笑得很開心．‘那老師教我功課，我教妳網球好了．’

 

‘好啊，這樣妳就是我的教練了！’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聲音傳來──兩人轉頭一瞧，只見一身正裝的明禮站在球場外看著她們．

 

‘小舅，你怎麼這麼早下班？’小軒奔向他．

 

明禮微笑地答：‘小舅今天出差，結束後不必再進公司，就回家來看妳了．倒是關老師，’明禮嚴肅地盯著曉荷．‘現在不應該在教室上課嗎？怎麼跑到這裡打球了？’

 

曉荷平靜地回答：‘我認為在室內上課久了，應該到戶外適當活動一下，這對身體有益．’

 

‘今天課表最後一節是語文，如果妳要更改課程，

麻煩提前一天告知學生家長，臨時更動很不負責任．’

 

曉荷望著明禮，今天她的決定的確有些不妥．

她不想辯論，免得給他留下強詞奪理的印象，因此決定小事化無．

 

‘抱歉，這是我的不對，如果以後要更改課表，我會事先告知．’

 

‘那就好．’明禮大概沒想到曉荷會這麼快屈服，有點意外，不過心裡卻有些得意，終於‘順利’壓制她一回了．‘妳們繼續玩吧．’

 

明禮緩緩走向遠處的石椅，然後轉身坐下，假裝在看小軒打球，不過眼角餘光卻瞄向曉荷－－他剛剛發現穿著網球短裙的那雙腿還蠻好看的，白皙光滑，彈性結實，忍不住想再望一眼──原來她身上還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嘛！

 

‘在看啥？’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原來是峻肖！

 

明禮嚇了一跳．‘在…在瞧我外甥女打球……’他雙頰泛紅，擔心剛才偷瞄曉荷雙腿的目光會被發覺．‘學長怎麼來了？’

 

‘我在附近出差，開車經過唐公館，順便進來打個招呼．今天你這麼早回來？’

 

‘我也是出差，辦完事便直接下班了．’

 

‘學長，你來唐公館啦？’曉荷看到峻肖，走到場外打招呼，了解來意後，又回到球場跟小軒打球．

 

峻肖直望球場．‘原來跟小軒對打的是曉荷啊，我一時沒認出來．曉荷那雙腿還真好看，你認為呢？’

 

明禮愣了一下──想不到學長的關注點竟跟我一樣．‘是…還可以啦──不過球技好像不怎麼樣，小軒是我親自教導，打得都快比她好了．’

 

峻肖苦笑道：‘你真嚴格，也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對我學妹的評價慷慨些．’

 

‘我只是實話實說．社交場合的美女見多了，關老師的外表就不足為奇了．’明禮盯著球場．‘我看依她那種打法，手腳很容易受傷的．’

 

不知明禮是否烏鴉嘴，曉荷突然尖叫一聲，然後倒在球場上．

小軒跑過去詢問，然後大聲喊道：‘老師扭到腳了！’

 

明禮跟峻肖連忙趕過去．

 

‘怎麼了？傷得重嗎？’峻肖問．

 

曉荷試著扭動腳踝，卻換來一臉痛苦表情．‘疼！’

 

‘我去叫劉媽！’小軒跑向主樓．

 

‘記得告訴劉媽帶藥箱來！’明禮提醒道．

 

‘妳能走路嗎？’峻肖問．

 

曉荷站起身來，試著踏步，雙眉皺成一團．

 

‘看來妳腳傷得不輕，我扶妳走到石椅上坐吧．’

 

‘她走不了的，’明禮道：‘我來吧．’

 

明禮突然將曉荷新娘抱起來──一手捧住背後，一手捧住腿彎．

 

‘你幹甚麼？’曉荷嚇了一跳．

 

‘抱妳到椅子上休息．’明禮逕自走到場外的石椅，再放下曉荷．

 

‘你的舉動太突然了，’峻肖道：‘我跟曉荷都吃了一驚！’

 

‘身為老闆，員工替你工作，你也要負起維護對方身體健康的責任．’

 

曉荷本想抗拒，畢竟她不願跟明禮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但聽到他的解釋，只能壓下情緒．

幾分鐘後，小軒帶著劉媽回到球場．劉媽特別準備冰塊，給曉荷敷腿．

 

‘怎會發生這種事呢？’

 

‘關老師今天隨便改課表，跑來打球．’明禮道：‘否則不會發生這場意外．’

 

曉荷沒有作聲．明禮的話不無道理，假如留在教室上課，或許她現在早在準備下班了．

 

峻肖問：‘曉荷，妳要怎麼回家？’

 

‘叫司機送她回去吧．’明禮道．

 

‘真不巧，’劉媽道：‘老張今天載先生到渭南去辦事情，不在家裡．’

 

‘那…’明禮囁嚅道：‘我載她回去好了……’

 

‘不用！’曉荷連忙叫道．‘我可以叫出租車！’一想到要跟明禮再度同車，她直覺地感到抗拒．

 

看到曉荷的反應，明禮有些不高興．‘妳有必要這麼固執嗎？也不看看自己腳疼成什麼樣子？再說我是雇主，員工受傷，自然有責任送妳回去．’

 

曉荷語氣儘量和婉．‘感謝唐先生，你上班已經很累，不想再增加你的工作量．再說這傷是我搞出來的，必須自己負責．因此不用麻煩你了．’不過一想到要多付一筆出租車費，曉荷有些心疼，畢竟她不是富人．

 

‘那我載妳吧．’峻肖道，眾人的目光全轉向他．‘我回家和妳同方向，剛好順路送妳回宋公館．’

 

曉荷盯著峻肖──這不就解決她的問題了嗎？既可以不跟明禮同車，又能省下一筆車費．她立刻回答：‘好，感謝學長，麻煩你了．’

 

‘能幫到妳我也很高興．’峻肖一臉愉悅，心想又能跟曉荷單獨相處了．

 

曉荷瞥了明禮一眼，只見他一臉冷漠，看不出心情好壞與否．

反正唐公子本對她就沒好感，這也省去兩人被迫同待一車的尷尬．

 

冰敷十分鐘後，曉荷的腳踝疼痛程度減緩一些，劉媽幫她抹上藥膏．

 

‘明天應該就會好轉了．’

 

峻肖將車開到球場旁，省下曉荷抱傷走路的時間．

劉媽則把教材和衣物收拾好後交給她．峻肖扶著學妹進到車裡，然後向唐家三人道別．

 

‘老師明天能上課嗎？’小軒問．

 

‘放心，扭傷明天就好了，我會準時來陪妳學習的．’

 

‘那我們走囉！’峻肖揮揮手．

 

望著離去的車子，明禮似乎若有所思，然後跟劉媽，小軒步向主樓．

剛走到門廊，就遇到一名不速之客．

 

‘明禮哥！’甄實從大門方向走來．

 

‘妳怎麼來了？’

 

‘我剛打到公司，助理說你今天出差，會直接回家，所以我就趕過來公館了．’

 

‘有甚麼事嗎？’明禮問．

 

‘我想約你到西安最近一家新開的東北餐館吃飯，聽說他們的酸菜白肉鍋相當美味．’甄實挽著明禮的手臂，往客廳走去．

 

‘怎麼好意思讓妳破費？’

 

‘上週你請我看電影，所以這星期換我回請．禮尚往來嘛！’

 

‘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過現在才下午四點，去餐廳還太早，咱們先在家裡喝茶吧．

最近我訂了些唐寧伯爵茶，我叫人泡來給妳嚐嚐．’

 

明禮吩咐傭人去泡茶．甄實根本不喜歡伯爵茶，但為給明禮留下好印象，只能勉強自己喝下去．

 

‘剛剛我從大門進來時，看到一台深藍色汽車開出去，裡面好像坐著關曉荷跟一名年輕男人呢！’

 

‘的確是她……’明禮告知剛才球場發生的事．

 

甄實聽完，挑了一下細眉．‘這女人真不簡單！’

 

‘怎麼說？’

 

‘因為關曉荷的獵物名單又要劃上一筆了．’

 

‘妳是說…郭學長？’明禮遲疑道．

 

甄實點點頭‘是啊！郭學長是美男子嗎？’

 

‘學長外表帥氣，性格討人喜歡．’

 

‘完了！關曉荷天生喜歡招蜂引蝶，對方又是個俊男，她怎麼可能放過？’

 

‘不會吧，學長說他有女友，對關曉荷並無非分之想．’

 

‘郭學長沒非分之想，不代表女方也如此啊．況且關曉荷長得好看，只要她使點狐媚手段，很少男人抗拒得了的．’

 

‘關曉荷長得好看？’明禮有些疑惑．

 

‘你不覺得嗎？雖然我不喜歡關曉荷，更討厭她風騷的個性，但說句實在話，她長得還能看啦，否則就無法引誘男人，讓那麼多異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明禮愣了一下，他跟曉荷每回見面必吵．

他思考的無非想辦法佔上風，很少注意她的長相．

經甄實一說，明禮回想曉荷的面孔，似乎可算端正，不過他仍死鴨子嘴硬地道：

 

‘勉強過關，但也沒多迷人．’

 

甄實聽了，心中一陣竊喜，幸好這段期間，明禮對關曉荷依舊反感．

 

‘郭學長有錢嗎？’

 

明禮點頭．‘峻肖學長家境富裕，才能讓他大學畢業後到英國留學．’

 

‘啊！那一定逃不出關曉荷的手掌心，她最喜歡有錢人了！

如果被關曉荷看上眼，就算郭學長有女友，也會舔不知恥地伸出魔爪的！’

 

‘她那麼可怕？’

 

甄實嘟著嘴．‘我是好意提醒，希望郭學長注意一下，免得原本穩定的愛情因為他人介入，造成不幸的結局．’

 

明禮思忖著甄實的話．方才曉荷受傷，他好心把她抱到椅子上休息，對方一臉不悅．峻肖扶她上車時，這女孩卻溫柔順從．

當明禮想代替司機載曉荷回去，遭到極度抗拒．

可是學長提議送她回家，便欣然接受．

看來甄實所言不假，這關曉荷確實工於心計，想找個金龜婿．

我一定要謹慎留意，免得學長終生的幸福被她無情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