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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夏雲的份量 / 王曉偉
2025/05/20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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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工作上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導致心情也變的煩躁,就像窗外焦灼的夏陽,以及街道上的喧囂,還夾雜着樹梢傳來的陣陣蟬鳴,摻和在一起讓人覺得異常吵鬧。可能是相隨心動讓同事看出了什麼,幾句關切后便是善意的詢問,可知空中夏雲的分量?亦將我的目光帶向了那廣闊的天空。

 

雖說夏陽耀眼,但藉著窗檐的陰涼還是能看到幾片雲彩的,它們薄如蟬翼,在熏風中緩緩移動。要說分量,也許是很輕很輕的吧,或者說沒有分量,否則也不會飄在空中,那高度就連展翅的鳥兒都望塵莫及。看着看着我不禁坐了下來,在小憩間慢慢欣賞,直到那雲隨風動漸漸變幻,化作縷縷雲絲,融入了天空的底色。

 

雲無份量?同事竟然反問,亦讓我有所上心,在接下來的幾日,加緊手頭工作的同時,且關注着窗外天空的變化,彷彿那依偎於夏陽的雲朵都成為了眼中的焦點。它們輕如薄紗,有時亦會濃如棉花,時東時西,隨意飄蕩,甚至變幻模樣。飢餓時看它們像燒餅、像雞腿、像一碗面,燥熱時像冰鎮的牛奶、像雪糕、像冰激凌,煩累時更像是一幅連環畫,在風中演變着隨心的故事讓人提神,直到一場陰沉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風緊雲起,層層壘疊,加重了顏色,從淺到深,再由明到暗。果然,風雲莫測,驟起雷團,霹靂電閃,攜雨而來。誰曾想大雨滂沱,打濕了窗檯,也撫平了喧囂,此時的寧靜里只有雲的表演,猶如千軍萬馬的咆哮,亦如刀光劍影的戰鬥。這一刻有多少雙眼睛的注視,它們在天空任意造次、舒展,直到雲開霧散,雨駐風停,一道彩虹架過,又還以一片晴朗,而那地面積水反映來的夏陽之光,亦讓我驚嘆着雲的分量。

 

同事問我,我答雲輕如紗,雲重含雨,他卻點頭又搖頭,不免讓我質疑自己的理解,在其言語中尋找起答案來。他說雲是詩人白居易口中的“天平山上白雲泉,雲自無心水自閑”,亦是王之渙口中的“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更是畫家莫奈繪製的佳作《塞納河的帆船》,以及明代畫家藍瑛創作的《白雲紅樹圖》,且還是農諺中的“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天上勾勾雲,地上雨淋淋”等,亦讓我覺得雲的分量不簡單起來。

 

此後,閑時我便倚窗望雲,賞其變幻莫測,時而蓬鬆如羊毛,時而細膩如羽衣,時而又像片片翻騰的海浪。那雲捲雲舒的天空,處處彰顯着陽光與自由,而我的心亦隨白雲飛翔,在空中書寫,吟頌詩歌,訴說自己的故事,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如夢如幻。賞着賞着我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原來一片雲的分量需要用心去感受,待真正心如雲朵,便會依附陽光遨遊於藍天,從而變得歡暢,開朗。

 

待同事再問,我即沒有了一絲疑惑,更是感激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得,一片夏雲就是一番生活,雲朵的變幻就是心潮的變化。晴空能起風雲,亦能雲開霧散,待滿眼是雲時,便知如詩如畫之美。而雲的分量時輕時重,輕能俯瞰一城喧囂,重能包納萬千山河。聽我此解,同事豎指點贊,再聽蟬鳴,只覺聲婉悠長,而那股子煩躁感早已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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