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自民黨代理幹事長萩生田光一展開訪台行程,不僅協調拜會總統賴清德,加上先前首相高市早苗於國會答辯失言,日本政壇圍繞台海議題動向再度引發地緣政治風險,當高市表明大陸封鎖台海,可能依據《安全保障法制》認定「存亡危機事態」,將會行使集體自衛權。相較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傅聰在聯合國大會紀念首個「反對一切形式和表現的殖民主義國際日」,直言痛批日本慘無人道的殖民統治,絕不允許軍國主義死灰復燃,警覺一切挑戰和妄圖顛覆戰後國際秩序的言行,對比之下極為諷刺。如今中日外交風波未平,自民黨高層萩生田此時來訪,不僅促使台海危機逐步升溫,也引來眾議院議員小澤一郎直言批評「火上澆油」,不僅無助日本安全,反將東亞推向戰爭風險。

若說高市國會發言是「言語挑釁」,那麼自民黨高層訪台就是「行動宣示」,而將原本停留在政治層次的立場,具體化為能被解讀的「實際作為」。這場單純的政黨交流,已經牽動日本戰後的外交原則,從歷史記憶的脈絡判斷,日本正為東亞安全架構添加柴火。正如小澤一郎批評,日本在台灣問題上企圖跨越紅線,遭到犧牲並非只是抽象戰略利益,而是外交空間與區域信任。

日本「存亡危機事態」延伸操作

日本於2015年通過《安全保障相關法制》引入「存亡危機事態」概念,給予政府在日本領土未受攻擊的情況下,仍然可以行使集體自衛權的寬鬆裁量,也因門檻模糊而備受爭議。對比高市早苗的國會發言,會被視為試圖要將「台海衝突」提前納入此一框架。事實上,當自民黨高層此時選擇訪台,等同於在政治行為上具體回應,進而強化高市所描繪的安全敘事。尤其,日本政府不斷鋪陳「台灣有事即日本有事」,甚至接續描繪危機事態,已是影響東亞秩序的延伸操作。

小澤一郎批評「火上澆油」,正因深知此一邏輯的危險性,一旦日本將台海局勢視為可被主動操作的跨界議題,而非極力降溫的高風險衝突點,恐將導致「存亡危機事態」從例外條款,逐步演變為常態化的政策工具。這不僅削弱國會對軍事決策的實質監督,也使日本未遭直接威脅的情況下,主動承擔衝突外溢後果。這是典型的「風險前移」,先將潛在危機透過制度擬定,高市卻已明顯過早投入風險資源,才讓退場機制至今歹戲拖棚。

外交冒進的隱性成本

日本自民黨高層訪台在日本國內,罕見未形成朝野「團結共識」,反而加深社會對外交冒進的集體疑慮。小澤一郎批判,某種程度正反映了日本社會的理性呼籲,是否已準備好,來為台海緊張升高承擔代價?過去日本在中日關係的核心原則,始終是以「政治克制、經貿優先」。然而,當自民黨高層頻繁以訪台方式釋放政治訊號,首當其衝並非安全保障,而是經貿、觀光與供應鏈的不安擴大。中日關係衝突升溫已對出口、投資與觀光帶來影響,付出慘痛的隱性成本。

關鍵的是,外交與安全議題被高度精英化,並未經過充分的公共討論,決策者以「價值同盟」及「戰略必要」作為基準,未向日本社會清楚說明;一旦情勢誤判,日本是否真有能力承擔區域衝突的外溢效應?這正是「安全政治凌駕民生治理」的典型風險,一旦安全敘事成為權力話語,反對聲音都可能被貼上「軟弱」標籤,反而助長高市言論的風險識別。

右翼勢力的制度回歸 訪台成為權力測試

日本自民黨高層訪台並非偶發事件,恐是右翼勢力逐步制度化的具體象徵,高市早苗長期主張修憲並且擴張軍事,此時搭配政黨高層訪台,某種程度也在測試國際對於日本「積極介入台海」的接受度。小澤一郎警告,已有這層深意,一旦日本與國際社會默許這類言詞行動,恐讓一個尚未徹底處理殖民歷史與戰爭責任的國家來說,極易引發周邊國家的不信任感,視為右翼勢力的制度回歸。

日本當前面臨的外交抉擇,並非是否「支持台灣」,而是能否願意承擔自身角色的高度敏感,而非不斷向前試探紅線,引發東亞地緣政治風險。首相高市的公開發言,加上自民黨高層訪台,已非一套成熟的區域安全方案,更像一場政治動員下的權力擴張實驗。某種程度,這類操作對台海和平並無實質助益,不僅會讓日本捲入戰略漩渦,恐怕還會鼓吹兩岸戰爭。

台海問題從來不是單一國家的政策視野,而是牽動多方安全的結構議題,當高市引用道德語言包裝戰略冒進,自民黨透過實際訪台行動強化對抗氛圍。小澤一郎的「火上澆油」批判,並非消極退縮之語,而是現實主義的老練視角,在東亞這個歷史未竟又風險密集區域,克制本身就是一種責任。

(作者為台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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