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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航首航駕駛員－練振綱

水上飛機高手推崇陳文寬

                                                                    （二）

駕駛水上飛機高手

練振綱自官校調往嘉義第四聯隊救護中隊，改飛「水鴨子」，並接收美援之HU-16信天翁（Albatross）水上救護機，擔任種子教官。1951年5月2日成立的復興航空公司，創辦人陳文寬以四萬美元，向美國購買兩架PBY，營運國防部台灣、馬祖等地人貨空運業務，1955年向空軍總部借將，練振綱即與陳文寬開始終其一生師徒之誼，直至1958年9月，再調回第四聯隊救護中隊。

次年華航成立時，衣復恩將軍欲請陳文寬協助訓練PBY駕駛員，陳文寬立刻推薦空軍自己已有之飛水上飛機高手—練振綱，於是華航第一位駕駛員因而瞬間順利誕生。

                      在美受訓時之練帥哥

                              展示完善的水鴨子

練教官表示，當時接收美軍HU-16水上飛機訓練時，大部份在東港大鵬灣或馬公內海練習，風平浪靜，操作未遇任何困難，自從跟隨陳文寬後，方學成一身「特技」與踏實的飛安觀念。

例如、在海上巨浪中起飛，必需調機頭迎向風面巨浪，副駕駛只負責往後抱緊駕駛桿，正駕駛注視前方，選擇迎面捕來之最大浪，待巨浪將飛機抬升至最高點時，以適當前置量，立刻將油門捅到底，再利用頂頭之風速，當巨浪離開瞬間，飛機已臨空拋起，此時正駕駛接手，推頭維持安全之爬升率，脫離海面完成安全起飛。

反之、萬一巨浪未將能機身，抬升至足夠之高度，駕駛員必須立刻將油門收回至慢車，並小心操控，讓飛機重降至水面，否則：「快速轉動的螺旋槳撞擊海浪，跟撞擊石頭一樣，一定擊損！」練教官強調他的經驗：「海浪擊毀引擎，是中外水上飛機失事之主要原因」。

PBY飛國防部馬祖包機，為軍事保密作業，僅於起飛前約兩小時方通知，故駕駛員幾乎每天居家待命。包機除在臨近大陸海岸的南竿外海降落外，尚須在汪洋中孤島--東引巨浪中起降，極其危險，但楊總經理並未瞭解此一狀況。一日楊總經理赴馬祖公幹，練教官請他擔任副駕駛，巧逢格外風平浪靜，到達南竿落於水面竟無感覺引起總經理的狐疑。當轉往東引時，練教官請總經理繫緊安全帶，雙手扶妥椅靠，不須做任何事，結果在東引海面落下時，飛機被大浪拋起，巨烈跳動五次方止，然後隨波不斷起伏，竟連前方一片茫茫，視線完全被水浪遮蔽。練教官說：即使風平浪靜，雖然以臨近失速之60Kts接近水面，飛機仍會不斷漂浮升降，就如石片滑過水塘般的，滑成一段段的水漂。因此總經理同意練教官具文國防部，停止中落東引之危險飛航。

支援印尼革命

練教官於1957年春至1959年9月在復興航空公司服務期間，適逢印尼革命，我政府支援革命軍，委由復興航空公司運送槍械、物資，他們先以僅有之PBY擔以重任，好在這種飛機續航力強，加滿1,700加侖燃油，足可飛行18小時，可應付正常氣候之15小時航程，由屏東機場飛往印尼西里伯斯島（Celebes），一座簡陋機場。

沿途越洋並無航管服務，也無導航電台可供參考，更遑論今日之衛星或慣性導航系統（GPS or INS）。練教官以其純熟之儀器飛行本領，設法接收附近國家之一般無線電台廣播，以自動定向儀（ADF-Automatic Direction Finder）找尋信號最強方位間之無聲點，即為航空器與電台間之相對角度，以三座不同地點的電台所得之方位夾角，在航圖上即可交叉點出航空器當時之位置，據以隨時修正側風，計算出地速等資料，安全飛往目的地。

某趟赴印尼任務回航時，由印尼革命軍爬上機翼，一桶桶的往油箱加油，約在1,600加侖時即已添盡，後援無望，零星火炮隨時可達，練教官決定盡速回航起飛，但天已昏暗，無任何跑道標識與導航燈光，只有指示革命軍，在草地上所謂跑道頭前端，兩邊各燃起一柱火把，練教官於加足馬力後，對正遠方兩個火點，盡量保持兩點維持正中、等距，等到飛機昂起順利迎向天空，一路平安返航，在油量短少時，確偏偏又逢到極強之頂風。

當飛機通過恆春後油表指示將耗盡，確無法與任何單位無線電連絡上，推頭漸次下降，約在七千呎出雲，看見台南機場在左前方，此時油表已指示「E」（EMPTY），練教官已知事態之危急，隨時準備無動力迫降，他仍力作鎮定的反向操縱副翼（Aileron）與方向舵，將飛機「挪」正對向跑道，避免正常轉彎時，機翼兩邊僅存的一點燃油，因飛機之傾斜而流至翼尖，無法輸向引擎。偏偏剛連絡上的台南塔台告知吹南風，必需繞場至北面迴轉，以18跑道落地，此時油量用盡之警告紅燈也亮起，練教官立即宣佈緊急狀況後，對正36跑道直接進場，在順風中落地後，剛剛脫離跑道，兩具引擎頓時熄滅，PBY也停止滑動，然而此時因緊張而自然顫抖多時之右腿，並未停止！後來維修人員以油針探試油箱，不要說能量出點滴油跡，居然連一點汽油味都聞不著！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