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處境,安全嗎?
我確實無法體會那種為朋友【兩肋插刀】,為朋友【肝膽相照】的感覺。
阿柏和阿順校門口打群架事件,從頭到尾,我都無法理解,跟他們二個人什麼事?仔細分析,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也沒什麼理由可以打,但是卻打的人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只因為阿其吃前女友小淩的醋,打架時,也是阿其先出手打阿順,但是,當警察和學校要求阿柏供出真正關鍵人時,阿柏就是不肯,他堅持好漢做事好漢當,所有事情,他一肩扛,當警察告訴他,可能要坐牢時,他卻又無限的恐懼,不斷要求我幫忙....。
我是心疼那些無辜被牽連的學生,所以努力去撮合他們合解,但是,最後發現,最辛苦和吃力不討好的是我這個導師還有二邊的家長,這些當事的孩子,還是相當高調。
説好協商日期和時間,學校相關單位也騰出時間,當時間快到時,雙方家長和學生突然都不來了,害我相當尷尬,生輔組用那種很不屑的口氣對我說:「我要看看,到時大家都沒來,你怎麼跟我交待?你怎麼跟大家說?」我突然覺得這些軍閥很可惡,算了,算我倒大楣接到這種爛班。在我千求萬求下,雙方家長和學生都遲到,但是還是到學校協商,只是,我有課要上,我當然去上課照顧我自己課堂班級。
最後二節課,看到涉案的三個學生進教室上課,其他6個都沒進教室,其中二個在電話中,口氣相當不好的質詢我,「這件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回答:「如果你認為跟你沒關係,你就來上課呀。」
其中一個說:「我們怕被打?」
我無法跟他們溝通,既然跟整個案子沒關係,為什麼又怕被打?想來上課,又不來上課,那你要我導師怎麼辦?
下課回到辦公室,教官見到我問:「你知道雅琦這個人嗎?」
我回答:「知道呀,來了幾次,最後沒註冊就走了。怎麼啦?」連自己名字都會寫錯的那個女孩,我當然印象很深。
「沒事,沒事。」教官連說,「星期一叫他們全部都來上學。」
「我會叫,但是沒有把握他們會來。」我回答。
在車上,警察局打了電話給我:「你的學生阿柏已經在我這裏做完筆錄,你們學校和解是你們的事,我們這裏還有法律一定的程序要run,除非阿順的父親來撤銷告訴,否則案子還是要送法院審理。」
我在車上,阿柏和阿柏的阿嬤不斷打電話,希望我幫忙或是給他相關人的電話和地址。我想了一下說:「我給你警察的手機,你跟他們聯絡。」這時,我可以感覺到,那個滿口為朋友仗義相助,有情有義有勇氣的阿柏,其實他內心也相當害怕,為什麼真正惹禍的朋友沒事,而他有可能要坐牢...?
「老師,老師,老師,為什麼,為什麼...阿順的爸爸不是說要原諒我了嗎?為什麼他不到警察局來跟我寫和解書呢?為什麼,為什麼...老師,我怎麼辦?」電話中,阿柏跟我吼著。
阿柏的阿嬤:「不是講好要和解,要原諒嗎?為什麼又不出面?」。
我沉思了一下說:「我的推測,阿順的爸爸真正要幫的是他自己的兒子,因為他若不到學校來簽和解書,那麼相關學生都要退學,包括他兒子。他這裏和解了,表面上,所有學生都可以回學校念書,但是警察那邊不和解,打架的孩子,還是要受法律制裁。他兒子是受害者,當然可以免除。」
阿柏的阿嬤:「被打的人不一定是對的呀」。
我說:「但是先動手打人,一定不對,尤其又是聚眾,多人打一個,一定要處罰。」
我想著,下週上課,班上有二批對峙群體,隨時有可能一言不合,再引發另一場戰爭,生輔組又抱著「導師你自己的責任,你自己的事」態度。若是我處理不公,說不定引起真正的危機者是我自己,那天...在路上我同時被二個群體堵路,打了,殺了...。
想著,想著,我把這件事告訴老友,她也相當的憂心,我的安危,好像是大家最不關心和在乎的一個,是嗎?我該去為自己準備一些防衛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