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粲釋雲鶴的〈無題〉
2007/09/2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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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畫個圓圈,圈裡
畫一間平屋
屋旁幾棵椰子樹,屋後
有流水,水裡有
魚,魚嘴有鈎,鈎眼有索
索盡是竿,竿握在一個
瘦削削的中年人一雙素手中
馬達聲過後
圓圈不見了,只剩下
一道轍痕
既然屋子、椰子樹、流水、鈎、索、竿、人,全是出現在圓圈裡的,而且,連圓圈也是畫出來的,可是圓圈裡的一切,只是詩人的構想和想象。當然,這種構想與想象,也可以是現實生活裡的東西。到郊外的魚池去,誰都見得到這樣的景。到了詩的後一半,圓圈忽然不見了。為什麼不見了呢?原來馬達聲出現了。在這一節詩裡,「馬達聲」顯然是關鍵性的東西。它趕走、嚇跑了有那麼多內容的圓圈,卻留下了「一道轍痕」。這首詩,在寫些什麼呢?毫無疑問的,是在寫詩人對農村的愛?對農村生活的贊美。它是寧靜的,安祥的。只可惜裝上馬達的車輛一經過,寧靜與安詳便都被破壞殆盡了。我們當然也可以把「馬達聲」視為一種象征;象征科技,象征文明,象征都市。都市是靠蚕食農村長大的。另一方面,我們也許也不能忽略了詩中出現的兩個圖形:一個圓圈和一條直線(一道轍痕)。最後,圓圈不幸被直線所取代了。
(摘自:彈琴的手漸隱沒--讀雲鶴的詩集《野生植物》,一九八八年十月卅一日星加坡「聯合早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