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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
2010/01/18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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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在排隊購買演唱會門票時待得不耐煩?你在超市購物後,嘗過站在長長的人龍後等得唇乾舌燥的滋味嗎?於週末過關,擠擁在望不見盡頭的隊列中,你有過一霎欲「加塞兒」的衝動嗎?你肯定試過,必然試過,愚昧的呆待在人龍間,你會按捺不住埋怨︰「還要等多久呀?」排隊耗去了人的時間﹑青春,甚至精力,誰願意作「魚貫而行」的蠢魚。除了壓抑著萬縷的不耐煩外,還有別的方法去買得你心儀的那張演唱會門票嗎?

排隊是一個最能體現公平和法則的分配方法。中國不就長期打著「禮儀之邦」的美譽嗎?但古來君子就有所爭,何況這樣「揖讓而升下」的君子何希。於我而言,我也有一己私慾,尤其在餓得發瘋時,到快餐店輪候買吃,我最害怕前面混雜了一筆龍蛇,轆轆的飢腸,把我人性醜惡的一面都呼喚出來,我忙不得撥開一個又一個的等候者,走到隊頭,馬上點些吃的來安撫我的五臟廟。現實我沒有這麼做,我曉得,假如輪候的眾人都有如斯想法,說不定大家會為一碟二十餘塊的叉燒飯上演一場戲劇「打出手」,店員亦不知如何收拾了。不錯,正如每人也希望自己出身富裕紈絝,每個排隊等候的人,鑒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自私,有誰不想自己就在隊首,好像花費一刻輪候的光陰會教人折壽十年似的。可是,正如佛家說「眾生平等」,沒有人會一心一意只為你的一念私計服務,亦因每人也有自身的私慾,排隊則可謂最有效駕馭彼慾我慾,最可以讓人不得不屈服的分配方法。

排隊是有紀律的表現,以壓制一發不可收拾的個人主義表現。紀律部隊雖然給人一種板滯﹑一成不變的感覺,但正是他們注重紀律,隊員間才配合得頭頭是道。紀律部隊的訓練中,恆常有排隊操練這一環。那些存在個人主義下的一絲輕狂,不肯跟中隊做事而要我行我素「英雄」,正可通過這一這訓練找出來,要他們排著隊肩挨肩的受訓,如何桀驁不馴不合群的人也應被磨去一點激情狂傲,克守紀律。

在人類茹毛飲血,穴居野處的時代,人與人爭奪己欲的矛盾,大抵通過武力解決。現今社會,人與人之間有著文化差異,思想分歧,排隊似乎成了必不可缺的解決糾紛的問題。倘若我為某店店主,面對來自不同階層和界別的人前來購物,沒有了排隊輪候這一概念,光天化日之下,我恐怕要親眼目睹人踩人﹑人打人﹑人捔倒人的混亂血腥場面了。

上星期,我又在午飯時間,不耐煩地在某食店中輪候買票,一位不甘麻煩的老伯排在我後,看見長長的隊伍,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作響,忽然抱怨的大吵大鬧起來,惹人側目。前面有位婦人招手要他過來,說讓他排前一點,霎時間,從隊前隊後的龍蛇傳來一陣嘟嚷以至咆哮,甚或有一男破口大罵老伯,怪責他不守規矩。我心想,耆者已經一把年紀,禮儀之邦的人並不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而是「擋我者死」。原來在標榜規則﹑法治的社會裡,老人也享不了一點人情道理,可見,在文明世代,無論你是誰人,不論你有多高的地位﹑多顯赫的名聲,在快餐店中想買得一碗價值甚微的牛肉飯,還是安分的排隊稍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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