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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生活知多少?(2) 就業篇
2012/10/19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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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是美國的搬家潮,大概每年從四月起到八月,是美國房屋銷售的黃金時期。美國大學通常規定新生一定要住校,但許多大學學生宿舍不夠,第二年起就要在校外租屋住宿,所以廣大初次離家上大學的學子,和一堆大學生需要搬家,各州公私立大中小學都會利用暑期,調整師資陣容與行政人員,加上許多州政府會計年度都從七月一日開始,工商業也跟著起動,在這些有形與無形的條件影響下,造就了綿延不斷的搬家潮,因此在美國各大主要州際幹道上,就可以看見穿梭不斷的搬家公司的大卡車!

工作在那裡,家就在那裡!前一陣子,台灣有一位教授說,他真後悔回台灣?真的嗎?或者說,他在國外沒有找到適當的工作,不得不回台灣?大概90年中,大量中國移民,因為控訴中共對天安門事變與一胎化的人權迫害,得到美國的居留卡,相對的台灣來的留學生畢業後,雖然能找到工作實習一年,但除非是熱門的理工商科系人才,被留用機會比較大,或者與美國人結婚,真正能留在美國工作的台灣留學生就大減了!

聽老一輩旅美四、五十年的鄉親們說,他們當年拿到碩士學位,美國綠卡就寄到家裡來了!頂著個碩士或博士學位,在美國找工作一點也不難!我認識一位鄉親,T大外文系畢業留學比利時,拿到以法文為主的心理學博士學位,到美國訪友,誤打誤撞就應徵應聘為大學助理教授,在美國住了下來,三年後自動成為終身職教授,雖然他那一口山東腔英語,連台灣來的留學生都聽不懂,而且現代化大量用統計學處理心理學分析,但他卻連電腦也不會用,靠著終身職保障,年過七十五還在教課,只是教了四十幾年,仍然是副教授職,因為他有自知之明,根本就不敢提出升職申請,而唯一一次升任副教授,據說也是靠他的太太不斷送禮給校長才成功的,因為系裡並沒有推薦他,通常在美國大學教書,沒有發表專業著作或論文,也很難升職。

我是于歸旅美,根本就沒有打算在美任職或找工作,在個人將近三十年的旅美生涯中,我感受到美國這個國家,所以能夠強大並引領全球各項指標,因為大多數美國人心存博愛的基督精神,我不相信一般美國人有種族歧視傾向,至少在與我交往的美國朋友和我短期的就業生涯中沒遇到,尤其在面對挑選優秀的工作人才時,美國老板絕對擇善固執,以求得頂尖人才為首選,否則早年留美的台灣菁英份子得到學位後,怎麼能找到工作?因為他們多數被延攬在美工作,打拼自己的家業,並替美國創造科技與經濟奇蹟。

我先生的求職際遇,讓我更相信在美國作事全憑個人實力!先生在四十年前,因為眼光獨到,選擇一所美南長春藤名校讀國際財務金融,加上他大學外文系畢業的良好英文底子,讓他在美國這個異鄉,雖然完全沒有人事背景,卻得以平步青雲,在三十年教授,包括十年系主任生涯後,被聘任為文理學院院長與商學院院長。當然後來先生也因為沒有人脈,讓他在推廣教務與募款壓力上,終於撞到工作的瓶頸,又恢復他的教授身份,但至少在由大學教授們組成的遴選委員會裡,這群美國教授能挑選一個他們毫不認識的亞裔來領導他們,這種氣度和胸襟,就決不可能發生在常需要靠人事背景來找事的台灣!

想在美國作事,英語說寫能力絕對要好到零障礙,尤其是拜科技發達,以英語發音來書寫英文字,即將蔚為時尚,對英語不是母語的移民,要找到工作的壓力就更重了。我曾經聽見過兩個事例:一位T大外文系畢業,得到美國文學博士,任教於美國某州立大學,三年後在終身職(Tenure)評鑑會上,被大學打了回票後只能離職,因為學生抱怨聽不懂他的英語發音;還有一位香港中文大學畢業,得到美國州立大學商學博士,應聘於某大學教授銀行保險學,第一年就因為他的廣東英語太難懂,有學生因為期中考成績差,竟然去向院長抱怨,要求退費,也因為學生評鑑成績太差,他也是勉強待了二年就另謀他就,好像是回香港他的母校任職。

我的第一個辦公室工作,其實就是在大學圖書館打工。這也是旅美後,我第一次體驗到台灣人的自私自利,不管走到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不會改變!當然也或許是我的運氣太差,才會碰到這種同鄉相煎的事例!我永遠記得她的名字:廖碧娥,據說是政大畢業,留美拿到電腦資訊碩士。我的老闆管理網路圖書交換借書服務(Interlibrary Loan ),廖擔任老闆的助理。                 

照說離鄉背井,能夠在美國共事,也算是他鄉遇故知,應該更互相幫助。誰知台灣人作事總愛巴結老闆,把自己搞成愚忠的僕人,而忽略了正常的工作制度。廖碧娥剛看到我,就很得意的讓我知道,她雖是老闆的助理,事實上,幾乎全權代理老闆處理辦公室的業務。原來老闆從來都不上班,除非需要出席重大會議,才會順便來辦公室轉一轉,因為廖忠實的幫她罩著一切業務。

天安門事變後,89年間美國國會通過全力支援留美大陸學生,給予他們工作證與助教獎學金,我也是經由一位大陸工讀生的介紹,才得到這個工作機會。我以為是同鄉關係,把先生任職大學教授之事告訴了廖,請她保密,但廖馬上轉告老闆,一向不上班的老闆,突然給廖一星期病假,自己起早趕晚親自來上班,非常嚴格的監督業務。過了不到兩星期,有一天老闆突然宣佈她的辦公室預算被砍了,當時有我和另一位工讀生都要被裁員(其實只是演給我看,另一位工讀生隔日照常上班)。我聽後非常沮喪,作不到兩個月,就拿到Pink Slip ,下樓後碰到厚愛我的借書部圖書館員,她安慰我說沒關係,隔天到她的部門幫忙!第二天去上班,講好的圖書館員突然反悔說,她也沒有工作讓我作了!我其實一點也不在乎那一點最低基本工資,就是可惜喪失了可以磨練自己的工作經驗!

後來我曾與許多鄉親們交換工作經驗,發現一山不容二虎,大家都體驗到同鄉在同一工作單位的排斥性,就算是同學,或甚至親如手足,只因為台灣人喜歡鑽營,逢上欺下,又愛東家長西家短聊八卦,搞得只要一家有事,全辦公室人儘皆知,東西方的道德觀差異,如造成反目成仇的後果,同鄉反而不如不相識的洋人!

許多台灣人批評郭台銘開設血汗工廠。其實我認識的許多台灣鄉親們,就是靠著許多更早期台灣移民開設的血汗公司,才拿到綠卡。90年後,電腦業在美國如火如荼的迅速發達起來,很多有眼光的台美人自創公司,他們薄利多銷的賺錢方式,就是聘用剛拿到美國博碩士學位卻沒有居留身份的台灣人,利用美國法律,以公司保證替這些學有專長的台灣人申請工作簽證,有了工作簽證兩年後,就能申請綠卡,但是這二年的工作期間,其實是變相的勞力剝削,因為他們每星期要工作六天,每天工作十小時,就算是合法得到加班費與醫療保險保障,但事實上勞資不成比例!

有一位住矽谷,被英代爾(Intel)資遣的香港人電腦工程師告訴我,為什麼矽谷如今充斥著印度人工程師?因為只要有一位印度人被聘任,就會像綁粽子一樣,牽連一大串印度人來公司工作!反觀華人,一旦位居要津,卻總是口口聲聲要大公無私,連內舉都要避親,雖然博得老闆賞識,也只不過成就個人事業而已!他的說法也是我心中長存的痛,為什麼經過嚴格的教育與歷練,一群應該是頂尖,都是炎黃子孫的華人,到了國外他鄉後,卻仍舊自私自利,相煎猶恐不及?

2000年中葉,長期成為世界工廠的中國大陸大發利市,許多旅美的大陸海歸學者返回大陸後,也把大陸打造成了一個世界頂尖的都會。連美國的經濟學家,現在都把大陸人民的消費力,當成振興美國經濟的主要動力!因為歐巴馬政府近四年的保護主義,經濟成長力其低,失業人口劇增,估計有二千三百萬人失業,勞動生產力也是史上最低,使今年暑期美國年輕的大學畢業生,至今一半以上失業,可見今天的美國,已經不再是就業天堂了!寄望兒女留美後拿到工作簽證的台灣鄉親,可能要三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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