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房門突兀地被打開，淺眠的Laurent睜眸，發現是他站在門口之後，稍微撐起身體問道。

 

Larry不發一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看起來像是想要撲過來討抱抱，又不敢隨意靠近。

 

「過來。」

按了按太陽穴，Laurent低喚。

Larry頓了頓，沉默半晌後往外走。

Laurent躺回床上，閉起眼，意識卻越來越清醒。

 

 

Fuck you, Larry.

 

 

在心裡咒罵了好幾下，然後他撥開被褥。

穿上拖鞋之後緩緩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弟弟房間的方向走去。

「小混蛋，把人吵醒就給我說話啊。」

扭開門把，他把燈『啪』的一聲打開，亮光充斥在整個空間。

看到蜷縮在床上的人，Laurent第一個動作就是走過去把對方的腦袋往枕頭裡壓。

 

 

可是Larry還是一聲不吭，任由哥哥暴力相向。

最後Laurent一如往常地敗下陣。

手指從施壓到放鬆到輕撫，撥弄著Larry蓬鬆到像寵物一樣的頭髮。

「Larry，跟我說話。」抓過對方抱著的枕頭在旁邊躺下，Laurent閉起眼，含糊地說著，「你會害我睡不好。」

「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夢到……沒事。」

感覺到對方翻過身面對自己，Laurent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又想家？我們後天就能回去了喔。」

「不是他們。」

「不然是夢到我掛掉嗎？」輕笑下，Laurent眨眨眼。

察覺Larry的神情帶點默認和迫窘，Laurent隨之將他擁入懷中。

「因為太害怕了所以就過來確認？」他輕輕地說著，倒像是囈語，「原來Larry也會害怕啊。」

輕拍他的頭，鼻息吐露在對方肩頸上。

「喂，你會不會太近了。」

Larry伸手推了推他的頭。

「Larry的手好冰。」Laurent反握住，「你知道嗎，人在感到害怕的時候手會變冷，因為血液都集中到腳部，準備逃離危險。」

鬆開對方，找了個更舒適的位置，然後把手臂搭到對方的腰間，「你想逃離我嗎，Larry？」

「你幹嘛突然這麼奇怪？」連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都變得陌生起來。

 

Laurent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地說，

「我也快嚇死了。

當我夢到你在我懷裡，一點呼吸都沒有的時候。」

 

腦袋一片空白，都忘了要哭還是喊你名字什麼的。

久到我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連醒了都只覺得好痛。

 

「你知道我之後做了什麼嗎？」

『我知道，』Larry在腦裡默默想著，『跑到我房間。』

「我很慢很慢的走到你房間外面。」

Laurent邊說邊起身，那動作過於自然，以至於對方無所察覺。

『像連續殺人狂那樣站在門口，』Larry繼續腹誹，『還以為你終於發瘋了要幹掉我。』

「那個時候我看到的就像這樣。」按掉開關，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就像這樣，連續殺人狂的感覺。』

「我看到你在床上躺著，」Laurent轉開透著柔和光線的一盞夜燈，「然後我就放心了。」

然後時間開始流逝了。

然後我終於可以呼吸了。

『你怎麼不說你哭得像小孩一樣，還亂摸我一把，要是那時候我起來的話看你丟不丟臉。』

 

「Larry。」他走回Larry的床邊。

「幹嘛？」他直視Laurent的眼睛。

「我知道你那個時候醒著。」

緩緩地從Larry的腳尖處爬上床，用似笑非笑的音調說道。

 

「……走開，」Larry則揣住身上的被子，「去睡覺。」

像是『所以呢』或是『是喔那你想怎樣』這種話絕對不能說。

因為他能感覺到，應該說總算體悟到。

哥哥發情的電波蔓延開來了。

 

 

「Laurent，不要。」不要對我發情啊混蛋！

「一次就好，我保證。」

「就像你保證是最後一口那樣？」把我的巧克力蛋糕還來，混蛋。

「我想要你，Larry。」

「連個『拜託』都不會說，是想要什麼。」

「拜託。」

Laurent臆測著也許是自己的遺憾太露骨，或者是低聲下氣的關係。

但是都不是喔，Laurent。

Larry看著被燈光襯托得更加誘人的哥哥。

也清楚看到對方一點拜託的意思都沒有。

明明就一臉居高不下的樣子。

明明就只是為了讓自己產生勝利的優越感。

罩門這種東西，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自己的罩門，對方倒是清楚得很嘛。

「……才不要。」

Laurent看著他躲進被窩裡的模樣。

第一次不想輕易讓對方逃掉。

他趨前，手指伸進被褥握住Larry的腳踝。

 

好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