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忘了,這是啥演講?
看看日期,那不是我在永春國中教書的第五年麼?;咱女兒,不也兩歲了麼?
記得女兒剛生下來,我曾經獲得母親節演講比賽、家長組的第一名。
哈哈哈,不好意思;屬於「家長組」了咧!
但,這是啥演講?還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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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搬家,最近老公和我忙著除舊、清箱、打包...
連著幾個星期,咱家的回收垃圾桶沒完沒了地被我們拉進拉出,但還是有不少的零碎小東西、我當寶貝存留起來,比方說,一疊疊早就靈感都過了氣的舊文稿,一盒盒已經早失去聯繫的好友或學生的來信,一張張女兒和兒子小時候動不動就寫給我的情書,一落落老公每年送給我的生日卡、母親節卡、情人節卡、結婚紀念日卡,甚至孩子們小時候寫的文章、畫的畫兒...
這天,老公又走進我書房來,遞給我一個鏡框。
「這個也還要嗎?」他含笑問我。
這個也還要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
我望著這框架,玻璃面早已破碎不見、紙面水跡處處...啊,這滿目瘡痍的寒酸小東西;到底咱當年在台北參加了啥主題的演講比賽,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只記得這小東西跟著我出國之後所歷經的滄桑...
那些年 (不記得是哪幾年、也不記得共有幾年,只記得我是住在新墨州阿布奎基市的那些年),別說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就連我和老公的正式結婚照片、正式結婚證書,還有所有我從台灣帶來的最愛的多年藏書、我的初中和高中的週記本、我的高中和大學的作文簿、甚至從我12歲一直寫到31歲的每一年的日記本....
所有這些我生命中的至寶,都曾經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丈夫的大姊的大女兒打入冷宮、多年。
那真的是一個「冷宮」!
丈夫的外甥女(年紀和丈夫差不多)在東部馬里蘭州做海鮮批發生意;那所謂的冷宮,是一個陰暗潮濕的水泥冰窖。
二十多年前,我的公公(丈夫的父親)在馬里蘭過世,丈夫的姊姊為了要出售公公的房子,就把我三十多年前從台灣帶來的、原本放在公公家書房書架上的所有那些寶貝,全部一箱箱地打包送到她們外甥女賣海鮮批發的那個冷凍冰窖的樓上。
我很感激她們如此為我收藏我的至愛寶貝。然而,問題是,自從公公的房子賣掉了之後,我一年年的請問她們,但是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到底我的那些書到哪兒去了!
公公在世時,一直不肯讓我把我的書物拿走;他說,他要看那些書。
公公過世之後,那些書竟忽然全部不見!
怎麼問她們,都問不出來...
回想公公過世那年,正好是老公和我帶著兩個孩子、從北加州痛苦地回到新墨州的阿布奎基市、牧養我們生命中第一個教會的那一年。
那是一段身處沙漠的痛苦日子...
往事如煙。
若不是日昨見到這一張小小的從台北飄洋過海、又從新大陸東西南北流落、最後終於落到我手中的小小獎狀,這些往事,早已如煙消散...
而且,若不是因為在沙漠中的那些年、我老公堅持非找到我們的結婚證書不可、因而最後她們只好告訴我們那些書物的金屋藏嬌處,到現在,我的心可能仍然如在沙漠。
永遠難忘那一天我們從冰窖裡挖出那些書箱時,看見許多照片都發黃發黏、沾在一起,我們美麗的結婚證書盒子也已支離破碎、不堪入目,但當初那份含淚的驚喜,簡直就像見到敦煌的寶物出土...
啊,感謝恩主耶穌基督!
這個,還要留嗎?
我從丈夫手中接過那小小的獎狀框架、略為想一想,把差點要扔入垃圾桶的手抽回。
然後...
朝我親愛的老公,嫣然一笑。
- 1樓. 羅志正2016/02/29 08:23的確,青春不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