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情總被無情惱,
樽前唱得相思遙。
荷月瑟瑟茫然步,
隔路猶笑夢縹緲。
註:荷月~即農曆6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歷經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初戀,小櫻猶如驚弓之鳥,把對愛情的渴望壓抑在心,就這麼的蟄伏三年。
二專畢業進入一家規模尚可的公司。三年前的青澀早不復見,娟秀的臉龐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忙碌的職業生涯,讓她忽略自己仍是待放的蓓蕾,每天兜旋在公事、同僚、廠商、客戶之間,青春似乎漸已淹埋在忙、茫、盲中了。
午後的陽光,叱吒的映照大地,冷氣機的寒冷抵不過熾盛的嚴暑,連帶的也使情緒在灼熱的縫隙中上下起伏著。一個業務抱著朗朗的陽光從戶外奔進,抓起桌上的礦泉水,二話不說的往口裡送,當小櫻由洗手間步回座位時,礦泉水已是一罐淨瓶了。
「喂!你有没有搞錯啊,那是我的水吔!」不滿的情緒迅速爬滿容顏。「你這個冒失鬼,抓了水就喝,小心被毒死。」
「毒死?」他仰天大笑說:「哈!哈!哈!我叫邵清揚,徜若我真的被毒死,記得早晚給我一柱香啊!」
不知是生氣還是暑氣上身,小櫻漲紅了臉,逼視著他說:「基督教徒不時興拿香的,你等著吧!」雖然她是虔誠的佛教徒,為了堵他的嘴,只好謊言以對,那知他湊近她的耳朵,悄言的說:
「跟你的耶穌請個假,並且告訴祂,我邵清揚不願做個孤魂野鬼,只求早晚有柱香可依靠,讓祂大發慈悲,準你侍奉我,行嗎?」
「你...神精病。」小櫻原已漲紅的臉,顯得更紅了。此時其他同事紛紛走入辦公室中避暑,為免節外生枝,小櫻收拾起凌亂的心情,專心的辦起公,將方才的爭執完全的抛諸腦後,邵清揚見狀,識趣的笑笑轉身離去(這是小櫻第二段戀情的出場白,夠戲劇化了吧!)。
第二天快下班時,邵清揚拎著一杯飲料,搖搖晃晃的走到她的辦公桌前說:「給你喝,當作是賠禮吧!」不理會別人的側目,他將飲料直遞到她的眼前後便一溜眼的消失在辦公室。至此而後,似乎是共識吧!他們倆就這麼地成為被公認的一對情侶,對這段出人意表的戀情,小櫻雖未拒絕,亦未昭告天下,她只是順理成章的接受月老在冥冥中為她所安排的緣份罷了!
日子又陷入戀愛的泥沼中,因是工作上的夥伴,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所以感情的進展猶如乘雲霄飛車般的猛進,不容置喙的~酸甜苦辣當然也全包含在二人相處的每分每秒中。歲月如梭,三年悠然而去,不知是否為工作倦怠或是對未來所抱持的憧憬,邵清揚在未與小櫻商量之下便丟出了辭呈~理由:想要自行創業。
創業,若真是男人的夢想,那全力的相挺,小櫻定當義不容辭。於是從無到有,一個夢想雛型~泡沫飲茶坊,就這樣的展現在二人的眼前,但令人咋舌的,這巧思及資金竟全部出自小櫻之手;那邵清揚呢?當然是翹著二郎腿,等著做現成的老板。
「創業初期,生意不穏定,受此影響,心情起落也是在所難免的吧!」小櫻試著找藉口粉飾他的自棄,但隨著生意未見起色,邵清揚不但未積極地尋找問題的癥結,反而更變本加厲的日上三竿才開店;每次小櫻打電話給他時,他總是睡不知醒的語氣敷衍,這時小櫻方如夢初醒般的認清~原來這次自己又所託非人了。
為了不願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轍,暗地裡,她除了上網拍賣外,更請了二手商前來估價。也許是天見猶憐吧~網拍的影響真是無遠弗界啊,在與來自台中的女孩幾次的網路參價後,便以比原定價少50,000的價碼,順利將設備和庫存材料出清了。特選了個星期天,與買主清點完結後,小櫻便向屋主退了租,從此將創業的一切風雨,全部的鎖閉在退了租的黃金店面中。
隔天,當邵清揚尚沉浸在”老板”的光環中,神氣揚揚的前去開店時,才發現鎖已換;打了通電話,在屋主毫無預警告知下,方知店面退了租~一切已結束了。他氣敗壞的前去公司找小櫻理論:「你是什麼意思?那是我開的店,你憑什麼結束它?」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小櫻。
「我憑什麼?你心知肚明,難道非要我敝開來說不成?你可不可以給自己多留一些顏面?」礙於四方投射過來的異樣眼光,小櫻口吻平淡的回答。
「你...」邵清揚將話縮瑟了回去,雖自知理虧,卻仍口出威脅說:「没給我個交代,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轉身離去,但餘怒未去,仍留在原地打轉。明知疑問在其他同事的心裡徘徊、明知此事定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小櫻仍三緘其口~那是她的選擇,一樣是不需昭告天下的。
之後邵清揚果真是不善罷甘休的每天打電話來問候,煩不勝煩的她,無奈的問:「你想要怎樣?你的行為對我的精神已造成嚴重的暴力,我想和你好聚好散,別逼我去報警。」
報警二字,讓他心生警愓。妥協的意味在口吻中漫散開來:「可以,我們好聚好散,給我100,000~就此一筆勾消。」
「100,000?」熟悉的數字,三年前的夢魘刹那間又回來糾纏。「你憑那一點跟我要錢?」
「我已一無所有。」他厚顏無恥的說:「你不給,可以啊!我繼續糾纏而已,就算你報警,我自由之後依然會咬著你不放...」
「你...好,我給。」小櫻真的妥協了。「拿了錢,請你滾遠一點,再來糾纏不清,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別以為女人是好欺負的。」
二天後,小櫻將錢悉數的交給邵清揚,而且白紙黑字,一紙簽定;之後二人分道揚鑣,連再見也省略了,為了徹底切斷與他有關的人事物,隔天小櫻也上辭呈,在流言流語中,黯然的離開工作4年的公司。
八年二場愛戀,讓小櫻遍體鱗傷,在感情的路上,她走的比別人坎坷,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吧!把它視為一種成長也無不可,最起碼嚐過這些酸、苦、涩之後,”情”字這條路也許就不再會如此的崎嶇了,苦盡甘來的日子在不遠處等待她的駕臨。
後記:
小櫻,2007.2.10于高雄結婚~衷心的祝福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