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分局刑事組的偵訊室裏,江浩看著桌上的資料:「死者舒姝,女,十九歲,未婚,卓蘭國中畢業,第一百貨公司服飾銷售員。死因:服用藥物過量致死(註:經法醫檢驗,其胃部及尿液中含Flunitrazepam(FM2)超過致死量);推定死亡時間:十一月三日凌晨二~四時。另死者陰道內有男性精液,經DNA檢測,與關係人黃弘之DNA相符。––」
江浩再翻閱次頁資料:「黃弘,男,二十七歲,未婚,永達技術學院電機系畢業,廣通電機公司品管技術員。」
江浩再抬頭看著偵訊桌對面的黃弘,他瘦削的臉上長著一雙三角眼,眼睛裏藏著驚慌和疲憊。
「我再問你,舒姝胃裏的FM2是不是你下的?」
「我已經說過了,絕對不是我幹的,我沒有FM2。我抱她上床時,她已經酒醉得睡著了,我不必下藥啊。」
「那你獵裝左邊口袋裏怎麼會有FM2?」
「我不知道,那包東西不是我的,怎麼會在我衣服口袋裏?一定是有人嫁禍給我。」
「嫁禍個屁!你講話都在放屁!」坐在江浩身旁的偵查佐劉豪說:「我們在你獵裝口袋裏搜到FM2,人贓俱獲!你還狡賴?」
黃弘額頭冒汗,喊冤說:「那包FM2不是我的!」
「你早就存心不良,身上暗藏FM2的迷姦藥,打算到夜店裏騙女孩子服用,恰好碰到舒姝,你就用FM2迷昏她,帶她到旅館上床辦事,對不對?」
「我不是恰好碰到舒姝,是那位貴公子賀大衛邀我進去他的包廂,我才認識舒姝的。」
「我們看過錄影帶,你在夜店裏鬼鬼祟祟,東張西望,根本存心釣馬子想撿屍,你不僅死盯舒姝,還在女廁所門口跟她搭訕,你早就圖謀不軌,你不在夜店包廂裏下FM2給舒姝吃,她怎麼會乖乖跟你上旅館?」
黃弘汗流浹背,喊說:「冤枉啊,我絕對沒有下藥!我發誓,我有下藥,全家死光光!」
劉豪冷笑一聲,說:「『全家就是你家』,你這個狗屁笑話以為我不知道?」
江浩看著黃弘頻頻喊冤,還發毒誓,遂問:「你什麼時後發現她死亡的?」
「我辦完事後,呼呼大睡,睡到早上九點鐘才醒來,想要搖醒她,請她吃早餐,才發現她已經死了。我感覺賀大衛有問題,一定是他對舒姝下FM2後,把我找進去,要嫁禍給我,你們一定要找他查清楚。」
江浩看過「秘密花園」夜店提供的錄影帶,舒姝從進入「秘密花園」到死亡前,接觸過的男人只有黃弘和賀大衛,她服食FM2的地方只在下列地方之一:「秘密花園」的包廂、女廁所或「溫馨旅店」的房間裏;可惜夜店的包廂、女廁所和旅館房間裏都沒裝監視器,都沒錄影,無從查證。
另外,「溫馨旅店」的監視器錄影顯示她和黃弘進入旅館時,似已呈昏迷狀態,是因酒醉還是已服食了FM2?
(註:本文發表於2017.7.25~27中國時報人間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