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戀 - 季風的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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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戀

2005/09/24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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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戀

一遍遍用真情呼喚你的名一句句只望你
輕輕應一聲遙遠的人生路途
你怎行一半不管愛你的人心痛
* 甘願甘願用我生命甲你換換回昔日你的面容甲笑聲
想你想你目屎直流哭無聲這份情叫我怎樣看會破
寫乎你的歌輕唱乎你聽生死戀情痛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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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時我在學校擔任糾察隊、旗手，每天站在司令台上，
全校師生都認識我，這原本是件滿風光的事，可是對我
而言卻不盡然，因為我每天放學回家要做許多家事、農事，
最令我難堪的事是要把豬圈裡的豬糞用畚箕扛到離家十分
鐘路程的田裡當堆肥，路上總會遇到許多同校的學生睜大眼睛
瞧著我，旗手扛豬屎，我的臉比豬屎還臭。

我有幾件夢幻公主式的洋裝，三十幾年前的農村有這種服裝的
通常是家境非常富裕，有個同學以為我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好奇
地跟我回家，卻見到我家飯桌下堆滿一大堆番薯，有些還長了
綠色的嫩葉，她終於知道我只是個灰姑娘，興奮地把這新聞帶到
學校大肆宣傳，華美的洋裝包裹著的是我黯淡自卑的童心。

我家當然買不起那些漂亮衣服，那些洋裝是我姑姑買給我的。我的
爺爺前後娶了三個老婆，我三個同父異母的姑姑與我們不親，偶爾
回娘家也常用鄙夷的語氣嫌棄我們住的『土角厝』，反而是叔公的
女兒對我們非常照顧，我們也視她為親姑姑。姑丈在三十年前開了
廢五金處理廠，飛上枝頭的姑姑常帶來我們渴望的禮物：公用電話
代幣。她說希望我們常打電話給她，其實她知道我們都把代幣拿去
郵局兌換零錢買零食。

每年寒暑假，姑姑都會帶我們到她家玩，喜歡的玩具可以帶回家，
也會帶我們到鹽埕區的『大新百貨公司』買衣服。她教我們怎麼
坐公車到她家，交代我們要去找她之前要先打電話確認她是否
在家。有一次我弟弟忘了打電話確認就用身上僅有的零錢搭車到
高雄市，他天真地認為只要到了姑姑家，回程就有錢可以坐車，
不料姑姑出國旅遊，弟弟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焦急地大哭，幸好有個
好心的婦人為他買票他才能回家。

家族裡的男女老幼無不喜歡姑姑，她是我們公認善良美麗好命的
少奶奶，當媽媽突然打電話告訴我們姑姑病危時，我們覺得非常
錯愕，但是三姊妹馬上回娘家集合準備到醫院探視。當時我正懷孕
待產，雙腳水腫嚴重每天只能穿著特大號拖鞋，姑姑交代媽媽不准
我到醫院，我哭著對媽媽說：『姑姑這麼疼我，如果我不能見她，
會是我今生永遠的遺憾！』

到達醫院時，我們三姊妹將淚水擦乾後才進入病房，姑姑依然
開朗健談，看到我的腳水腫，她心疼地說一定很不舒服，並教
我每天喝紅豆湯一定有效，這真的是有效又營養好喝的食療，
我終於擺脫妊娠水腫的不適。我坐月子時姑姑就去世，我不能
參加她的喪禮，每天喝紅豆湯成了她對我最後的溫柔叮嚀。此
後每見到妊娠水腫的孕婦，不管識與不識我都會熱心地要她們
吃紅豆，也會忍不住懷想善良溫柔的姑姑。

詹雅雯作詞唱紅的一首閩南語歌『生死戀』，一般人都以為這
是一首緬懷男女之情的情歌，有一次她接受電視訪問時說出她
寫這首歌曲原由，她自小家境清寒，最疼愛她的是她的屘叔，
但是屘叔卻英年早逝，寫這首歌是為了紀念最疼愛她的長輩。
訪問後她唱這首歌時已哽咽淚流，而我也聽得心酸，因為她的
話讓我想起疼愛我們的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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