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復觀先生曾說過中國人的「憂患意識」,李澤厚先生則說是「樂感文化」;
一則道出中國人躍動活潑之人文精神,是一種美善之自我覺醒;
一則是說出了中國人其文化心理結構。
姑且不論其是或非,或有任何可以爭論之處;
在在顯示出來儒家思想與道家思想所融貫之文化思維與心理歷程之展現。
而事實上,不論是詩意人生或是灑脫快意生命,都是人們心中所欲追尋或且是嚮往之人生之一種境界吧?!
然而,我們人其實是理性與感性、物質與精神之和體合體;
若則缺一或甚而不協調,則人生亦極可能淪為種種不可思議的不同之生命淪陷。
因之,樂與憂,或而先樂後憂,或而先憂後樂,或而憂樂參半,或而憂中有樂,樂中有憂-----也因為個人情境之不同與學養之深淺而有不同之表露與情現,所以說,憂樂是有其合理性與必然性。
在文學的世界裡,若是失去了「感受」,甚而是深刻的感知,都是一種罪惡與不明了啊!
所以對王羲之《蘭亭集序》其中那種情感中之憂與樂,醒與覺等覺知與慨嘆,個人倒是不覺為奇;
應說是一介文人,尤其是處在魏晉時代之一種時代氛圍下之文人之必然現象。
你所舉的Dionysus與Apollo之尼采說法,對應我們所說之之「理性」與「感性」、「知性」其實是相當恰和的,你認為呢?
當然,我不能否認「竹林七賢」之縱情暢談,肆意酣暢,放浪形骸,乃為是此中勝者,更可以說是「酒神」型之代表人物。
不過,以當時政治與時代環境加上正如同魯迅先生所言「自覺時代」,禮教的崩解也同時代表著儒家的崩陷;自然的,道家玄學思想也隨之猖獗,所以出現狂著與狷者,所以出現反禮教之種種行徑,自然背後有其複雜之時代因素與個人情調之問題。
而王羲之處在那種時代氛圍裡,不亦是如入蘭芝之室嗎?這位「書聖」與謝安等四十一人於蘭亭舉行春禊之舉裡自有其背景與時代援引;此處風光甚妙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加上清流激湍、映帶左右,有友、有景、一觴、一詠自足以暢敘幽情;因之,俯仰其間興感自發亦是自然也!
再說,人都有理性與非理性之面向,端看何時展現而已!
不論是狂歡作樂也罷,迷醉人生的生命狀態也好,這都是衝破世俗塵埃之桎梏的「酒神」之美態;
而投向自然的詩意精神美態,如道家心靈精神之超然物外或而是與物我合一的自我超越,不都是感性積澱美感經驗裡的感性精神表現嗎?
王羲之的酒神精神裡,其實在在充盈著儒家思想的衝擊與思索,亦充滿著宇宙、人生、生命之自我探索與提問。
其實,王羲之的憂樂,不亦為你我之間的憂樂參半人生嗎?或而我們都不能是「唯心」與「唯物」,也完全做不來這樣的壁壘分野;
偶而的放縱,偶而的肆意如「酒神」,但更是現實裡的「日神」吧?而我們或而都願自己是一個王國維先生說的「境界」之型態人物吧?
人生如是,生命亦如是啊!
所以,王羲之啊王羲之也只不過是王羲之!!
- 1樓. 傑克332009/11/27 22:41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從低吟迴旋到昂然壯懷,從感嘆人生到明志進取, 在深沉的憂鬱中激盪著慷慨激昂的情緒, 理想與現實的衝擊, 是否會因而激發了面對人生扭轉乾坤的英雄理想與抱負, 或只是沈吟在舉杯邀月的酣醉與暢懷高歌的激昂
閣下言:「理想與現實的衝擊, 是否會因而激發了面對人生扭轉乾坤的英雄理想與抱負, 或只是沈吟在舉杯邀月的酣醉與暢懷高歌的激昂」;
回應如下:
人在理想與現實之衝擊中,因為個人風邁與生命情調之抉擇,各有其不同之表現。
或而只是一時之情境而揭發了內底的真我,但極可能事後則忘之;
人總喜恣於幕天席地簇擁春嬌,若真能越才學深澈內外皆通,則是另一回事了啊!
深義妙理,在真飄然閑雅之人,則其人風格自是於焉哉!
閒雲遠山自相宜 於 2009/11/29 17:59回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