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似乎沒甚麼睡到。可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我爬到廚房,找了罐咖啡盒,一邊煮著生水。
窗外是永無止盡的星夜。
偶爾,我還想起來必須要拍照,然後交照片回去做人類對太空的研究。但是,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沒動力去拿起相機,或是在電腦打報告回傳地球,宇宙似乎正期待的是宏觀的寂寥,深深的感受著。
咖啡泡好的逼逼聲在整個太空船很響亮,我從浴室回到廚房,然後小心翼翼的端起咖啡。剛剛洗頭的水珠在我的面前輕如鴻毛班緩緩落地。我看了看時間,再過三分鐘,太空船的窗會面向地球,我一邊喝著一邊看昨天沒看完的小說。
地球上有一個很大的颱風,從窗外緩緩的移動著,而低著頭看小說。
漸漸的想睡了。
落地窗下著雨,剛洗好澡的妳坐在沙發上撐著頭一臉睡意。輕聲輕腳的走著,為了怕吵醒這安靜熟睡的精靈。看著妳,想想不知妳會做如何的夢,做一個下著雨的夢嗎?
妳似笑非笑的睡臉。
那睡臉輕如水滴猶如鴻毛的光燦易碎。
我悄悄的坐在妳旁,卻抬起了頭睡眼惺忪的看著我。
「你早阿。」
我笑著。
但總覺得哪裡很奇怪,這應該不屬於我的記憶啊。
我抬頭看著星夜,驚覺自己已經累得自動走回臥舖。扔在一旁的手機不小心壓到,一把抓起便想扔向床頭櫃,突然手機微微的震動。妳說妳就在樓下。我趕緊打開窗戶,竟然那河水清明的可以倒印每一個岸上的影像,閃閃發光的亦如在地球上看不到的星星。妳佇立在我的窗前,那扇落地窗。
「…該去上學了吧。」妳說
我沉默不語。
「…也不能這樣一直逃學阿。」
不知為何,當我一直回憶這段時,總會想不起來我說了甚麼。
可,她會特意來找我嗎?
那時她的男朋友的臉書上有她的照片。
學校上的名冊也有她的照片,男友便是一位數學老師。
老師,妳怎麼想。
我覺得我好像愛上了一個幽靈。我鼓起勇氣對她說。
那個時候班上一個人都沒有,阿,或許只是我忘記他們的存在了,只記得我站在老師旁邊,四周同學的一舉一動緩緩的進行,只有我這句話飛會的傳到老師的耳裡。好快,迅速的無法後悔。
老師顰了眉
妳皺了眉。
那就足以讓我心碎了。
那個時候,我想起來了。
在畢業旅行的那一天,妳為何累倒在大廳的沙發上睡著,那是因為妳正等待著手機那令人發癢的震動聲,從妳男友那傳來。而我的心亦是如刀割亦是欣喜的悄悄坐在妳的身旁,妳身旁的空氣柔軟的讓人感到安心。妳並沒有那麼快的醒來,而我也如一個守護妳夢境的人,守護著夢境了的宇宙與星空。
尖銳的震響著。
使妳醒來。
妳看著我,先是驚訝然後又是感到愉悅的說「你早阿。」
對著手機的另一個國家的白天說。
當她蓋起手機,看到我裝睡在一旁,她叫醒了我,叫我回房。
竟覺得我是一著默默守護宇宙的太空人。
份量如鴻毛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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