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年少輕狂.

如果世界上有誰最能體會這句話,恐怕非我莫屬,其實每個人年少時都會有一些瘋狂而且奇異的想法和念頭,又加上年輕氣盛,那些想法多數都會付諸實行,不過一般的瘋狂行為頂多是成群結黨嚇嚇人!又或是集體飆車逞逞能,我那個年代以前的人稱之為:表現一點傻屌!大多無傷大雅,有些傻事甚至會促使年輕的心智加速成長,有時反而是有益無害.

可是我年輕時所做的那件事卻不同,響應我號召而參與其事的四個同學,在事件發生之後,一個瘋了!一個從此不再與人說話,自我退縮成類似自閉症患者,一個全家移民美國,自那一天後沒再聯繫,音信全無!但從其餘人的情況推想,他的情形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而我與剩餘的一個同學約定此生再也不提此事,即使是最親密的家人詢問,也堅決不透露當時到底發生了些甚麼!

至今35年過去了,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完全遺忘,不能再影響我了,誰知道前幾天看見電視預告一部即將上映的電影 “康乃狄克鬼屋事件”,其中一句廣告宣傳詞 “美國史上唯一承認的鬧鬼事件”,我聽見的時候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响!35年前發生的情形一瞬間重回腦中,感覺似乎重新經歷一次,而且當時情境歷歷在目,清晰無比,那時坐在電視前的我,在清爽宜人的五月天,全身因恐懼抖得像打擺子,足足10多分鐘才漸漸平復,這才明白整件事根本沒有遺忘,只是刻意不去面對而已,如果不試著擺脫這個心障,恐怕不用多久我也會步上那兩個同學的後塵,發瘋或自我退縮!我不想成為這兩者,所以透過人介紹,找了一個心理醫生作諮商,會談了幾次之後,根據他醫學上的見解,這事情造成好友同學的傷害,使我的內心中一直深深自責著,但是因同學失聯,或是互相不去談論,以至於無法排解釋懷,他給我的建議是---說出來!說出來才能徹底的擺脫!一方面對那些同學,甚至他們的家人,表示我無盡的悔意,同時也可以解開心中的結!

我其實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卻知道如過再不去處理與面對心中的問題,我連睡覺都不安穩,也無法工作!生活作息大亂!整個人就如行屍走肉一般,可是又不想違反與同學之間的約定,而且即使說了出來,這麼匪夷所思的情節有誰會相信!?即使相信了,時至今日又能夠挽回些甚麼呢?但是既然醫學專家這樣說,我姑且一試吧!不過我採匿名的方式寫出來,日後即使有人來問我,也一定堅決否認!

而最主要促成我寫出來的原因,是因為這麼多年來,陳老伯(他是我那個封閉自己的同學的父親)一直想知道當時發生甚麼事情,他認為唯有如此才能打開那個封閉的心靈,救回他的兒子,30多年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陳老伯都會來找我,只是問相同的一句話:｢你願意說了嗎?｣,每一次我都只是搖搖頭回覆,陳老伯也不多說多問,轉身就走,今年三月也是同樣的情景,只是他老人家在走之前又說了幾句話,原文我不是很記得,但大約是這樣:｢xxx,陳伯伯年紀大了,再來看你也沒幾次了,我這一生只剩一件事,一個心願,就是醫好陳xx.｣接著他長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不然我這麼老了,哪天突然走了,以他這樣的狀況該怎生活?!誰來照顧他?xxx, 無論當時發生了甚麼事情,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會去追究甚麼,陳伯伯只是想知道一些情形, 或許對醫治陳xx能有所幫助而已,你願意幫我這80多歲的老人完成心願嗎?!｣

在陳伯伯拖著彎曲的身影離去之前,我答應了他,因為陳伯伯口氣中深深的悲哀讓我心中難受得無以言喻,所以寫完後除了貼在網路上外,也一定會將這一篇文章寄給他老人家,不管對於陳xx的病情有無幫助,至少我承諾陳伯伯了,既然答應就一定得做.

民國63年,我就讀於一間私立高中,位於仁愛路上,空軍總部對面,當時那一間高中雖然不算頂優秀,但管教卻是挺嚴厲,尤其教官出了名的凶悍,當時的我不愛唸書,尤其是在眷村成長的孩子,是既愛玩又很會玩,加上古靈精怪的餿主意特多,老爸是個空軍軍官,那個年頭出任務經常不在家,根本管不了我,於是找了這一間學校,硬逼著去念,起初我是百般不願意,因為同村的一群朋友全去唸五專了,我一個人去讀甚麼高中!?

可是民國60幾年,不流行抗爭,或是講甚麼自由民主,ㄠ不過老爸的我,開學時只好乖乖的去報到,可是沒多久我就發現老爸錯了!我們班上的同學,一半以上都是跟我一樣的人,全是一些調皮搗蛋的傢伙,可是又不是頑劣不堪,說壞又不至於混幫派,殺人放火,卻也不是乖乖唸書考大學的料,尤其來自台北各個區域,甚麼樣的人物都有,套句現在的流行語,就是甚麼 “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