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布拉格》-末世裡的輕與重,焦慮世代裡的永劫回歸獨行者【世界文化遺産】藍儂牆Lennon Wall - 言不及義的流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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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布拉格》-末世裡的輕與重,焦慮世代裡的永劫回歸獨行者【世界文化遺産】藍儂牆Lennon Wall

2025/04/01 04: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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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的11月17日在《國際學生日》International Students Day當日布拉格的街頭發生了大規模的學生遊行。《國際學生日》本就源於二次大戰時的1939年11月17日德軍入侵《捷克斯洛伐克》Czechoslovakia，當時布拉格的學生和教師在布拉格發動遊行示威時被德軍鎮壓，並且有多名師生遭受殺害而由世界各國學生代表在1942年發起訂定的，所以這個以學生身份呼籲和平，民主，和反戰的節日對布拉格的學生來說有更加深遠的意義。當時學生的主要訴求是要求長久以來由共產黨一黨專政的《捷克斯洛伐克》民主化。

要講到這場在短短時間內改變了整個捷克往後命運的遊行活動就要先把歷史場景拉回《捷克斯洛伐克》這個現在已經不存在的國家誔生的過程。捷克在往昔是《波希米亞王國》Kingdom of Bohemia。自從1526年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House of Habsburg的國王查理五世Charles V之弟斐迪南一世Ferdinand I被推舉為《匈牙利王國》Kingdom of Hungary和《波希米亞公國》的國王之後《波希米亞王國》一直為《哈布斯堡王朝》所統治。在1618-1648年間的《三十年戰爭》Thirty Years War中於1620年發生的《白山戰役》Battle of White Mountain裡《哈布斯堡王朝》大敗波希米亞人的反叛軍之後更加堅定了《哈布斯堡王朝》對《波希米亞王國》的控制。這一直到了《哈布斯堡王朝》在1867年成立的兩元君主國《奧匈帝國》Austro-Hungarian Empire在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之後解體。當時從兩元君主國裡的《奧地利》那一部份獨立出來的《捷克》Czech以及從《匈牙利》那一部份獨立出來的《斯洛伐克》Slovakia 因為種族文化一向接近而合併成立了新的《捷克斯洛伐克》。但是歷史命運之神的操弄往往在一瞬間就可以改變往後一整個世代的命運。《斯洛伐克共和國》在1939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被德軍佔領一直到1945年5月7日納粹德國向盟軍投降，蘇聯的紅軍旋及進駐布拉格。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這場戰事裡蘇聯成了最大的贏家，靠著地緣之便赤化了整個東半部的歐洲。1948年2月《捷克斯洛伐克》的共產黨在蘇聯的支持下發動政變上台，史稱《二月事件》1948 Czechoslovak coup détat，也將《捷克斯洛伐克》推向了往後40年的共產集權統治鐡幕。

在共產黨一黨專政時期的《捷克斯洛伐克》並非没有反對聲浪，不過都以失敗告終。1968年出名的《布拉格之春》Prague Spring最後就以蘇聯與其他華沙公約組織成員國派兵鎮壓而收場。但是1989年時也許命運之神是站在人民這邊的，也許《布拉格之春》所播下的種籽終於有機會萌芽。一場民主野火從11月17日這場遊行迅速延燒開來。從學生的示威快速演變成全國大罷工，到了11月底當時的共產黨總書記米洛什·雅克什Miloš Jakeš已然下台。11月28日時聯邦議會刪除了憲法裡有關共產黨領導專治的條文，等於正式結束了共產黨對《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黨專治。打從1948年2月以《二月事件》上台掌控《捷克斯洛伐克》40餘年的共產黨在短短不到10餘天內兵敗如山倒，《捷克斯洛伐克》一夕變天。這場史無前例的和平民主化轉型過程因為太過和平順利，就如同天鵝絨一樣平滑而被稱為《天鵝絨革命》Velvet Revolution。《天鵝絨革命》3年後的1992年12月31日在第一次大戰後合併為《捷克斯洛伐克》的《捷克》和《斯洛伐克》Slovakia也再度和平分手，分別獨立成為當今的《捷克共和國》Czech Republic和《斯洛伐克共和國》Slovak Republic兩個國家。兩國的獨立過程一樣平和，被稱為《天鵝絨離婚》Velvet Divorce。

在布拉格《小城區》Lesser Town裡出名的《藍儂牆》Lennon Wall就是這一段歷史的見證。這堵牆是天主教宗教團體《馬爾他騎士團》Sovereign Military Order of Malta所擁有建築的一道外牆。（本日《知道了以後對你的未來一點也不會有幫助的小常識》：《馬爾他騎士團》是受國際法承認的一個主體實權，地位等同一個國家，可以發行自己的護照，郵票，以及國幣。）在《馬爾他騎士團》的默許下這堵牆打從60年代開始就成了共產鐡幕下表達不滿的地下塗鴉牆。在1980年時擁護世界和平的指標性人物披頭四的約翰·藍儂John Lennon被暗殺之後有個不知名的藝術家在這裡畫上了一幅藍儂的畫像，這也是這堵《藍儂牆》之名的由來。

在往後一層又一層的塗鴉覆蓋之下原來的藍儂畫像早已被覆蓋在層層的油彩之下了，但是這不損這堵《藍儂牆》代表追求民主自由理想的崇高地位。它看著《捷克斯洛伐克》被蘇聯以武力鎮壓的《布拉格之春》以失敗收場，也看著1989年的《天鵝絨革命》終於開花結果，更看著《捷克斯洛伐克》在1992年的《天鵝絨離婚》裡和平獨立成為《捷克共和國》和《斯洛伐克共和國》兩個國家。它甚至看著在2014年香港的《雨傘革命》Umbrella Revolution和2019年的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裡香港以便利貼在地球的另一頭創造了屬於香港的《香港連儂牆》（香港人稱藍儂為連儂）。

人類對權力追求的慾望與生俱來，對於追求自由的決心也一樣的堅韌。歷史告訴我們人類的政治體系自古至今一直在尼采所說的永劫回歸裡不停的循環，這也是身為人類最沉重的負擔。捷克裔出名的作家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在《布拉格之春》之後流亡法國。他的出名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場景便是設定於《布拉格之春》時期的布拉格。他在這部小說裡提出了一樣的永劫回歸論點。自由不是没有代價的，在這個末世荒原裡生命的輕與重都是每個追求自由的人肩上沉重負擔。《藍儂牆》見証的不僅僅是歷史，也是殘酷的人性。在這個焦慮世代裡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獨行者，在人類權力慾望和渴望自由之間承受永劫回歸的殘酷輪迴。

一群年輕人在《藍儂牆》Lennon Wall前合影。

短短的一堵牆半個世紀以來不知道已經被塗了多少層的油彩。

牆上方的《自由與活力之藍儂牆》Lennon Wall of Freedom & Energy字眼。

百花繚亂的各式塗鴉。

基本上《藍儂牆》的潛在規則是任何人來這裡只要你有色筆或是油漆都是可以任意在牆上塗鴉的。

意思就是後人的塗鴉可以蓋掉前人的塗鴉。

意思也就是1980年時給了這座牆《藍儂牆》之名的約翰·藍儂畫像早就被覆蓋得不知道在那裡了（泣）。

越高處的塗鴉越免受觀光客的荼毒（笑）。

一個男子的肖像。

一隻有點萌的生物。

銜著橄欖枝的一隻和平鴿。

同樣是鳥，我就不知道這位是何方神聖了。

手機裡的法官槌？

一個太空人抱著地球。

一位金髮女子。

這幅被太陽花包圍的廢棄坦克車應該是少數還跟自由和平有關的塗鴉之一吧。

現在的《藍儂牆》上其實更多的是遊客們到此一遊的塗鴉。

而且遊客們超懶的，連鴉都懶得塗，直接貼貼紙（這是什麼世道～手背拍手心）。

更多的貼紙。

有這麼多人旅行時會隨身帶著貼紙嗎（究竟為什麼這麼勤勞）？

本日最勵志：我來的時候2024年4月3日的花蓮大地震才剛剛發生不久，有台灣的遊客在牆上寫了「花蓮加油」四個字！

這堵牆是天主教宗教團體《馬爾他騎士團》Sovereign Military Order of Malta所擁有建築的一道外牆，院子裡面是可以進去的。

院子裡現在有一家叫作Artisème的藝廊。

另一側是《馬爾他騎士團》所擁有的《鎖鏈下方之聖母教堂》Church of Our Lady beneath the Chain。這座教堂之名源於它的位置在往昔橫跨《伏爾塔瓦河》Vltava River的《尤蒂斯橋》Judith Bridge附近。據說當時在《尤蒂斯橋》下會拉起鐡鏈以防止没有繳納關稅的船隻航行過布拉格。建於1172年的《尤蒂斯橋》取代了之前被洪水沖毀的一座木橋，是布拉格的第一座石橋。不過它自己在1342時又被洪水沖毀，取代它的就是在1357-1402年間建成的名橋《查理大橋》Charles Bridge。現在的《查理大橋》在《小城區》Lesser Town這邊有兩座橋塔，其中比較高的那座建於《查理大橋》完工之後的1464年，但是比較矮的那一座最早的版本於12世紀完工，當時它就是《尤蒂斯橋》的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