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掌中戲(下)收手
2011/07/07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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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你掌中,你在誰掌上?
──簡媜《雨夜賦》
「我是奉命而來,有任務在身,自然不能輕易將法子跟你說。」鬥戰勝菩薩道:「這樣吧!不如我們來打個賭賽。」
神猴哈努曼笑了:「老菩薩有意思,賭什麼?」
「若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一晝夜之間看你能跑多遠,從這裡到終點,中間的這些土地便劃歸猴崽們所有,算是我給這些猴子猴孫的見面禮;」鬥戰勝菩薩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若是辦不到,哈努曼,你又該如何?」
神猴哈努曼道:「還用老菩薩費心?聽憑發落便是了。既如此說,你可做得主張?」
「做得!做得!世尊跟玉帝那裡,交由我去擺平。」商議已定,那神猴哈努曼抖擻神威,道聲「去去便來!」便一路雲光,無影無蹤去了。
哈努曼飛馳了約莫一晝夜,忽見有五根肉紅柱子,撐著一股青氣,心道:「此間乃是盡頭路了。」於是拔下一根毫毛,吹口妖氣,毫毛立即變成一管毫筆,他便在那中間柱子上寫一行大字:「神猴哈努曼,到此一遊。」寫畢,翻轉觔斗雲逕回本處,站在鬥戰勝菩薩跟前道:「我已去,今日來了,還請老菩薩履約」。
鬥戰勝菩薩歛眉低首,嘆道:「你正好不曾離了手掌呢。哈努曼,攤開你自己的掌心瞧瞧。」
那神猴睜圓了火眼金睛,心裏又驚又懼,不由得汗流浹背。他慢慢地攤開了手掌,中指上竟是「神猴哈努曼,到此一遊」九個大字。
哈努曼登時開悟,他凝視著鬥戰勝菩薩,欲言又止。
「你想說的、想做的,我都明白。」鬥戰勝菩薩道:「花果山,已經回不去了;五行山,遲早要還給世尊,都不是去處。東海上有一蓬萊仙島,人跡罕至,乃化外之地,汝等可願往?」
眾猴相顧商議了一會兒,紛紛表示願意。
「哈努曼。」「在。」「你帶著眾猴們搬往蓬萊島吧,這點小神通,應該難不倒你?」鬥戰勝菩薩打趣道。
「老菩薩,」哈努曼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罰我?」
鬥戰勝菩薩道:「這件事你沒錯。」他仰頭看了看牌匾上「南天門」三個大字,若有所思。「但是,一定有哪個地方弄錯了。……你們就快快去吧!」
「菩薩,為什麼把反賊放了?」待眾猴走遠了,天兵們起鬨道。只見鬥戰勝菩薩嘿然不語,也不理會,招來五色祥雲,拋開塵囂紛擾逕自走了。
行不遠處,便至五行山,他步下祥雲,唸誦神咒,偌大五行山便化為一葉乾枯的手掌。他想起當年飲銅汁、吃鐵丸子的刑獄歲月,感慨萬千。
「我就是哈努曼,而哈努曼就是我啊。」鬥戰勝菩薩喃喃自語著:「是該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與實際的神仙、團體、事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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