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YSTERY of creation is like the darkness of night--it is great. Delusions of knowledge are like the fog of the morning.

那創造的神秘就像夜晚的黑沉──棒透了。學識的諸多妄想則像那早晨的霧氣。

我拿起了大學的《諾頓文選》想找出這首詩給我的關鍵字negative capability，打開之後，我有一股想燒書的衝動。

這種衝動不是怨恨、不是悔悟，而是看到那好幾年累積下來的筆記和老師的知識傳承，卻沒有打開我對ngative capability的真正了解；直到自己離開學術框架、摸索生命之後。

你能enjoy那些未知的事物嗎？EN-joy，en-的字首代表「使......成為」；你能使自己成為「歡樂」嗎？不只是「歡樂的」，而是切切實實地成為歡樂的化身、成為帶給他人歡樂的來源。

那麼你能enjoy那些uncertainties嗎？尤其是對死亡的未知。

我們用宗教、用心理學、生理學、用習俗去看待死亡，意圖將那人類不可避免、卻又不知道到底為何的現象賦予意義。

你能不想、不畏懼它，甚至於接受它原本的樣貌──未知──嗎？

其實我正犯著泰戈爾提醒人們的事情：不要去找出理由、盡情擁抱神秘。

濟慈在1817年末寫給家人的信中提到：

「......甚麼特質可以造就一個有卓越成就的人，特別是在文學，以及莎士比亞所極具的特質──我指的是負面能力，就是當人有能力處於不確定、難以理解的事態，而不躁急地想去觸及背後的真相和道理──」
(. . . what quality went to form a Man of Achievement especially in literature & which Shakespeare possessed so enormously - I mean Negative Capability, that is when man is capable of being in uncertainties, Mysteries, doubts without any irritable reaching after fact & reason----)

negative來自negativus，指「拒絕」、「否認」，現今negative有「反面」、「消極」、「負數」、「否定」、「駁斥」、「拒絕」等意思。

capability來自capabilis，指「取得」、「了解」，現今capability泛指「能力」。

真的，濟慈的negative capability難以翻成優美的詞句；我猜想是因為那是一種被困在西方文學中、卻碰觸到東方神學、哲思的難處──當你站在正極的那端時，只能用否定來確認負極的位置。

太生兩儀、兩儀四像、四像八卦、八卦萬物，回溯本源，原是一攤混沌。

而當濟慈提出了這個如何能造就成就卓越的人時，就已經打破了棋局的平衡。

而佛說：不可說、不可說，如果再想「為何不可說」、「如何才能說」，那佛就要敲你腦袋了。

那棒透的夜晚的神祕，你還在寫部落格告訴大家這夜晚的神祕，其實也沒關係，明天一早的露氣總會消融你那漫天舞思的《諾頓文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