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孩子,
什麼事我也只講幾遍。
就跟母親當年對我們一樣。
從來就不願麻煩人的個性,
讓我連對待孩子,
也不願在一些意見相左的事上重複與囉嗦。
說的是華語,講的是簡單的事,
說的人好言相勸,聽的人智商OK,
我不覺得那些事得一說再說。
更重要的是人有自由意志,
而且,只要是強迫的事,一點意義也沒有。
這樣的方法,
除了讓自己的氣質永遠美好,
美貌永遠長存外,
更可讓有選擇的他們在聽與不聽中,
命運各有多麼大的不同。
也可以知道,不是小聲說的話,與次數少的話,
就是不重要的話。
母親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她從來不大聲說大聲罵,也不重複的說。
從沒有一句台灣婦女所習慣的不好不雅的話。
很多事,就只說兩次:
一次輕輕的說,
另一次,加強的說。
有時,弟弟的行徑讓我非常的不高興,
可是,媽也只說兩次。
我總是很生氣的問她為什麼。
她說,
多說無益,要等他自己發現才好。
果然,弟弟到很大以後,
仍然十分聽母親的話,
因為他說,
母親雖只說兩次,
但是,她每說必中。
母親從來不逼迫我們,
我們可以有選擇,可以自在,
若我們所說所做的不甚理想,
她最常說的是:
嗯,這樣也是一個辦法。
不過,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她一邊動手調整,一邊說著,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最特別的是一說完,
她就走開去忙別的事,
不讓我在做抉擇時感到壓力,
或仍想要照原樣而感到尷尬。
那個五年級的夏天,
有一項暑假作業是要以廢材做一只包包,
我們試了許多的材料,
母親不為我做主,
最後我決定以舊月曆來做。
當母親幫我一起想樣式,
談到她在一家醫院服務時,
曾與一位非常聰明能幹的人共事,
他讓所有共事的人倍感壓力,
只因他的能幹,
讓他從不知道該設身處地的為人著想,
話語銳利而剛硬,
讓人難受而不敢靠近。
雖然他對事的反應,讓人覺得聰明,
只是一直讓人覺得不快,甚至厭惡。
當需要幫助時,
大家都寧願向一般同事求教,
也絕不會考慮那位聰明過人
卻讓人只想遠遠的走開的同事。
母親說,
他離職那天下著大雨,他搬著東西走到辦公室門口時,
連一個幫忙把傘打開的人也沒有。
如果可以,
誰也不願與批判同行,
那形成的對立,造成的遠離,
在在都源於害怕。
人,要的是自在,
而自在絕對是雙方的。
不是那種自己一人以為的自在。
大犬小犬分別受到許多我輕輕的說卻以為隨便的後果,
至終已養成了聽話和一起討論的習慣,
知道聽與不聽隨他們高興,
但命運的確各有不同。
更是知道,不是小聲說的話,與次數少的話,
就是不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