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七    心動情殞

    一直看不到雲月語和夏幽璃出來，讓在外頭等待的炎靖熙真是心急死了，緊皺著眉，心中的一顆大石始終無法安心的卸下，方才在外頭聽到裡頭傳來的吵鬧聲，還有一道清脆的聲響，讓他更加擔心……

    可恨的是寒傲龍現在卻很悠閒地坐在一旁，獨自喝著他的酒，彷彿這些事都跟他沒有關係似了，天啊！夏幽璃是他妻子耶！他不擔心夏幽璃會不會因為傷心過度昏倒了嗎？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啊！難道你都不會擔心嗎？」炎靖熙沒好氣的看著寒傲龍。

    「沒事的，我相信璃。」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看他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炎靖熙實在有種想打下去的衝動，他瞪著眼前不知死活的傢伙，「喝！還喝！喝死你最好！」

    「醉死……嗯……是個不錯的死法，反正我愛酒，酒亦愛我！」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只是你乾著急沒用啊！裡面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還是……靜觀其變，陪我喝酒比較實在。」

    「你瘋了！」白了寒傲龍一眼，炎靖熙不想在和他說話。

    他大笑，「是你瘋了……」

    然而，就在他們談話之際，夏幽璃終於自屋內走了出來，炎靖熙看到夏幽璃出來，馬上走至她面前。

    「月……」

    「她已經睡下了。」

    剛要開口詢問狀況，夏幽璃馬上舉起手阻斷炎靖熙繼續說下去，沒有心思聽與他一問一答，便直接告訴他現在的狀況……

    「我剛剛有聽到一道響亮的聲音，那是……」

    「……我打了她一巴掌。」撇過頭，用冷靜的表情來掩蓋內心的哀痛，臉上的淚痕早已被清洗殆盡，夏幽璃輕聲地道：「她非常的自責，甚至語無倫次……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冷靜……」

    聽到這樣的回答，炎靖熙瞪大雙眼看著夏幽璃：「妳！」指著她，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知道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存在，在一旁的寒傲龍不發表任何意見。

    「妳怎麼能打她！」心疼雲月語被打了一巴掌，炎靖熙很不諒解的問著她。

    「……」不做任何的動作，不說任何的一句話，就是她給炎靖熙的回應。

    「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猛然甩袖，炎靖熙便氣沖沖地往雲月語的房間前去。

    在一旁冷靜無語的寒傲龍則是靜悄悄地來到她身旁，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心疼和不捨，他了解她那一巴掌，比起雲月語的皮肉痛，她的心更痛……

    「你先進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

    輕嘆了一聲，寒傲龍轉身就往屋內走去，跟她在一起真的不需要太多言語，真的……

    來到了桌旁，桌上已經是杯盤狼藉，不過還有一壺酒可以讓她解解愁，拿起了一個小酒杯，清徹如水的酒緩緩地倒入酒杯中，沒有太多的思慮，舉起了酒杯就往口中倒，酒的辛辣嗆得她眼框更紅了……

    幾杯烈酒下肚，不嗜酒性她已經微醺，紅潤的臉，迷離的雙眼，更襯托出她清麗絕俗的容顏。

    「古人飲酒作樂，我飲酒解愁，無奈……酒，醉不了我！反將我的心灌的越沉重……」緩緩地道出這一段話，她醉了……

    夜裡吹來的風更為寒冷，寒風輕吹，吹乾她臉頰上的淚，緊閉著雙眼，累了一整個下午的她，此時已經闔眼入夢……

    一道挺拔的人影自屋內走出，手上拎著一件披風，他來到夏幽璃的背後，溫柔地把披風覆蓋在她背上。

    「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還敢喝這麼多酒，真不怕死……」他抱起了她，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回來這裡是個對的決定還是錯的決定……

　　這樣傷痛改變了好多人，

    原本該和樂的景象，如今卻是這般的殘破

　　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她比誰都還要心痛！

　　只是一向堅強如她……怎敢在眾人面輕易落淚，

　　只有在夜深人靜時，一杯酒……才能呼喚出內心深處最脆弱、最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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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晨，溫和的太陽，美妙的鳥聲，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一天的開始就從此刻起……

    提著一個香籃來到桌前，她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後把桌上的祭祀物品給裝到香籃裡，之後再仔仔細細的清點一下裡頭的物品。

    確認完畢後，她又往外頭走去，轉身進入廚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兩盤精緻的小點心。

    「妳在做什麼？」

    一早醒來就不見夏幽璃的蹤影，寒傲龍趕忙梳妝打理後出來尋人，只是當他一出房門口時，就撞見夏幽璃一人忙上忙下的，他好奇地開口問。

    「等等要去祭祀爹，你也快整理。」沒空向寒傲龍解釋那麼多，夏幽璃催促著寒傲龍。

    聳聳肩，他道：「早就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說你是木頭，還真的像一棵千古不化的木頭！」夏幽璃一邊忙碌著一邊道，語氣與昨日簡直就是兩個模樣。

    「我是千古不化的木頭？」

    指著自己，寒傲龍無言的笑了，想到昨夜那個脆弱的她，他也只能告訴自己，昨天……他是見鬼了。

    被外頭的聲音吵醒，原本要再多賴床的炎靖熙再也睡不著，心裡嘔著氣，想說出來玩玩可以不必像在皇宮裡那樣，還要一早起來開早朝，聽那些大臣們鬼吼鬼叫的，讓自己的耳根子清靜個幾天，只是，外頭那兩個人似乎不讓他稱心如意。

    「一大早在吵什麼？」他來到房門口，口氣很不好的對著兩人道。

    「呀！熙，早啊！」看到炎靖熙起來了，寒傲龍禮貌性的跟他打了個招呼。

    「早你的大頭鬼啦！」炎靖熙閉著眼，雙手抱胸倚靠在房門口，很不耐煩地道。

    「早，熙。」

    在一旁準備的夏幽璃也注意到炎靖熙的出現，她同樣也是禮貌性的向他問早。

    看了夏幽璃一眼，炎靖熙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發一語的往外走去。

    看到炎靖熙不太怎麼理會自己，夏幽璃不解的問著身旁的寒傲龍，「他怎麼了？」

    「可能還在記仇吧！」

    夏幽璃挑起眉，滿是疑惑的看著寒傲龍，「記什麼仇？我是踩到他的腳？還是燒到他的頭髮了？」

    「妳是真的忘記？還是假的忘記？」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怎麼才一晚就把昨日的事給忘了……

    「什麼忘了？」整理著手邊的東西，她回頭問著寒傲龍。

    「妳昨天打了雲月語一巴掌……」

    驀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她終於想起來了，昨晚因為雲月語過於激動的情緒，她的確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看她停下手邊的工作，寒傲龍小心翼翼地問著，「妳該不會忘了吧？璃。」

    「我……還記得，想必熙此時很恨我吧！」

    「管他恨不恨妳，我愛妳就足夠了。」

    夏幽璃一聽，噗哧的笑了出來，「什麼時候這麼會甜言蜜語了？」

    「學妳的。」說完了這一句話，寒傲龍就在椅子旁的小桌子上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無奈的一笑，夏幽璃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炎靖熙突然無聲無息的自外頭進到屋內，他先是冷眼看了夏幽璃一眼，接著坐到寒傲龍旁邊。

    「我已經問好爹的墳墓在哪了。」他對著寒傲龍道。

    「要叫月起來嗎？我都準備好了。」明知道炎靖熙不會理她，但是，她還是問了一下。

    「不用了，讓她睡。」冰冷的語氣中仍有一絲不諒解，他起身，又往外頭走去。

     拿起桌上的香籃，夏幽璃由寒傲龍牽著手跟了上去，由炎靖熙帶路，他們前往老雲歸根處，對於老雲……村民可謂是仁至義盡了，他們把他葬身於村子北方竹林外一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再這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重的心情使得雙腳艱鉅難行，每靠近墳墓一步，腳步就越沉……若有所思的三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名黑衣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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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這個已經走了十幾年的竹林小路上，雲月語根本沒有心思去回憶這裡的點點滴滴，她現在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腳步是越走越快，心情是越來越煩躁……

    早晨醒來時，才發現那三個沒良心的人居然丟下她去祭祀爹爹了，明知道她會賴床也不會叫醒她，還真得讓她睡到自然醒，急急忙忙的整理好自己，她便向情姨詢問老雲所葬何處，得知地點之後，她就往目的地前去。

    「可惡！這三個人也不會叫我起床，真是夠沒良心了。」嘴裡不滿的嘀咕著，可憐的竹子就變成她洩恨的工具。

    雖然炎靖熙有幫她上過藥，但是臉上的紅印依然清晰可見，可想而知，昨晚夏幽璃下手之重，只是她早已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感激這一路上有她的陪伴與安慰。

    快速行徑在小路上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雲月語突然回首對著空氣大喊：「什麼人？」

    雖然還在氣頭上，但是，她的警覺心依舊不減，緩和的空氣中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有其他人在，是在跟蹤她的……

    在她喊出這句話後，一道黑影飛進她的視線裡，是一名來者不善的黑衣人，圍繞住他的闇黑氣息讓生人都感到驚恐……

    不過，她並沒有被這個不速之客給嚇到，反而很鎮定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她問。

    黑衣人先是大笑，從他喉嚨裡發出來的笑聲，是如此的淒厲猖狂，他道：「玄闇，四極渾移陣裡的玄武！」看著她的冰冷眼神裡挾帶著些許的殺戮。

    知道對方的來歷，雲月語接著問：「你為什麼跟蹤我？」

    「因為炎靖熙傷了我的夥伴，如今我的夥伴還在急救之中，我如果沒替他出這口氣，真得很不甘願！」玄武咬牙切齒地道。

    「聽起來你挺重情重意的。」雲月語用欣賞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過那也只是一時之間而已，隨即她收起欣賞的眼光，用冷靜的表情面對他，「所以你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

    「沒錯！傷害他最心愛的人比殺了他更令人痛快！」

    雲月語一笑，輕視地看著玄武，「是因為你打不過他才想對我下手吧！」

    「妳！」被雲月語說中了真正目的，玄武惱羞成怒的看著她。

    「別你我了，要就動手！我沒時間與你瞎扯。」

    完全不畏懼，甚至還向他挑釁，對於眼前的女子，玄武逐漸感到有趣了……

    對於女子，他可以不用劍就能取她的性命，所以玄武並沒有取出腰間的劍，反而赤手空拳就往雲月語那邊奔去──

    眼見拳頭夾帶著拳風往自己這裡來，雲月語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她依然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見她沒有閃躲的意思，覆蓋在黑色絨布下的薄唇勾起了一抹邪惡笑容，眼神中夾帶著自信，足下的步伐快速地往雲月語那裡逼近……

    然而，就在拳頭與雲月語距離一步之寬時，一片竹葉如風般射了過來，劃過玄武的拳頭，玄武一驚！反射性地縮回自己的手，垂眼一看……手上已被劃出一個七公分長的口子，鮮紅的血自傷口處湧出，玄武連忙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點，手背上的血立即止住！

    在玄武驚慌未定時，竹林裡傳來了一道富有磁性的好聽聲音：「玄武！誰準你動她的？」

    聽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玄武語帶顫抖地道：「副……副……副教主……」

    就在他喊出這個名稱時，一名黑衣人躍到玄武面前，背向雲月語，「你好大膽子！居然敢動她！」斥責的語氣讓玄武嚇的跪下。

    「副……副教主，因為她的丈夫傷害了青龍，所以……」

    「那是炎靖熙傷了青龍！與她無關！」憤怒的大喊，玄武低下頭不敢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

    「副教主恕罪……」玄武戰戰兢兢地道。

    充滿怒氣的雙眼掃過玄武，然後把視線定格在遠方道：「倘若你們敢傷她一分一毫，我就要你們四個人陪葬！聽到了沒？」

    「聽……聽到了……」

    「那還不快滾！」

    「是……」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玄武飛快的逃離現場，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待玄武離開後，雲月語開口問：「你是誰？」

    對於這位『副教主』，雲月語滿心疑惑，為什麼他會出手救她？

    偏過頭看了一眼雲月語，他不表明身分，往上一躍！就消失在這個竹林裡，只留下一臉疑惑的雲月語……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雲月語感到一絲熟悉不陌生，連那道聲音也是如此，尤其在他看她一眼的那時，那眼神那目光是多麼的親切與熟悉，好像一個人……一個讓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

    認真地思索著腦海中的記憶，她突然一怔……他──是他嗎？……

    拼命的搖搖頭，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她怕那真的是他……

    「不可能！他是那麼善良那麼平易近人。」

 強制的否認掉這個想法，拼命的催眠著自己，那名黑衣人只是與他相似的人而已，並不是他本人，一定是自己誤認了。

 「糟了，還得去祭拜爹爹。」

 突然想到自己目前該做的事情，雲月語馬上舉步往老雲的墓園前去，至於那個人是誰，她已經不再去理會，增添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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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好貢品，寒傲龍點燃手上的香，接著分給了夏幽璃及炎靖熙一人各三炷香，拿到了香，夏幽璃立即跪在老雲的墓前，看著大大的墓碑上刻上老雲的名字，一旁的立碑人是自己親哥哥的名字夏子劍，夏幽璃馬上紅了眼框……

    三年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人生無常，三年就足以改變許許多多的事，入宮前老雲的身體還健壯的很，自己的哥哥還跟他們一同說笑玩樂，沒想到此次回鄉……兩名最愛最親的家人都消失了，迎接他們的不是老雲和夏子劍，而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和一杯黃土……

    「爹，小璃回來看您了……」哽咽的聲音裡隱含著豐富的情感，短短的一句話卻令聞者鼻酸……

    微風輕吹，吹起了一絲絲哀愁，寒傲龍與炎靖熙跪在夏幽璃兩旁，嚴肅的表情看著墓碑，眼神中隱含著感激與哀傷……

    「爹，謝謝您賜予我那麼好的妻子，您的恩德炎靖熙沒齒難忘。」把三炷清香舉至胸前，炎靖熙對著墓碑道。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璃的。」寒傲龍沉下聲道。

    輕煙裊裊，把這三人的思念以及話語給帶往天上，願它能傳到老雲的耳邊，三個鞠躬後，寒傲龍收回了他們手中的香，然後小心翼翼地插在墓碑前的香爐裡，接著來到夏幽璃身旁貼心地扶她起身。

    當他們整理好東西正要離去時，一轉身，便見雲月語站在後方，彷佛像一尊美麗的雕像佇立在竹林口，風吹起了她的髮絲，也同時吹紅了她的眼框……

    「爹……」

    視線穿越過他們三人，定點在墓碑上，已經平復的心又波動了起來，她輕喚一聲，接著舉步輕移至墓前。

    到了墓前，雙腳竟不自覺地往地上一跪，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墓碑，有如觸碰到稀世珍寶般，輕輕柔柔的不敢傷它一分一毫，乾澀的喉嚨讓她艱難的啟口，「女兒回來了……」

    看到這一幕，夏幽璃也紅了眼框，寒傲龍見狀溫柔的環住她，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炎靖熙則是慢慢走到雲月語身旁，不發一語。

    「爹……女兒回來看您了，您開心嗎？……」

    對著冷冷的墓碑道，哽咽的聲音訴說了無盡的心痛，紅了的眼框緩緩地落下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說不哭卻依然不堅強的哭了……

    勉強的露出一抹微笑，看在別人的眼裡卻感到無比的心酸……

    「這三年來……女兒無時無刻的想著您，盼望有朝一日能接您入宮安享晚年，只是，宮中規矩繁雜，女兒又居於後宮之首，至今才能回鄉來看您……」

    就像在面對一個活生生的人講話一樣，那一字一句是如此真誠的令人動容，輕顫的身軀透露出她的悲傷與懊悔，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她鎮定的說完她想說的話……

    「女兒已育有一子，名為炎雲祈。原是要接爹爹入宮含飴弄孫，如今您卻先走一步，這教我該怎麼辦？」眼淚沒有停止的滑落，語氣仍然堅強的訴說著。

    「您放心！女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絕不讓您擔心的。爹……」

    再也無法忍住內心的激動，雲月語潰堤了，她的手擱在墓碑上，低下頭盡情的發洩內心複雜情緒……

    握住她的雙肩，炎靖熙半跪在她身旁輕道：「爹爹會知道的。」

    她抬頭望著炎靖熙，原本該如星子般閃亮的雙眼在淚水的浸濕下，望見的是永無止盡的深黑，她猛然往炎靖熙的懷裡一躺，痛哭失聲……

    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炎靖熙安慰道：「不哭，我們先告別爹爹回去休息，好嗎？」說著便扶她起身。

    沒有回，她只能任由炎靖熙扶著她回去……

    一天就這樣平淡的悄悄流逝，春風吹來，應該是展現無盡的活力，不過在他們的心裡頭，這風……吹起了綿綿無止盡的思念……

    一直都有一雙深邃的雙眸看著他們，眼神裡的複雜情感難以形容，彷彿看透了塵世間的喜怒哀樂，經歷了紅塵裡的悲歡。道不盡，說不清……

    有誰能明白『他』心中的苦悶……

    有誰能了解『他』不變的愛戀……

    又有誰能看穿『他』對『她』的癡迷……

    在三年前，

    就註定了這一切讓人無法回頭的命。

    墜入了無底深淵裡，還有誰能救的了『他』……

    沉重的閉起眼，他轉身離去，不去想著那些令他心痛的回憶，黑衣下的是數不輕的傷疤，在心頭上的是不會癒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