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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沒有人的夜10<朋友>
2010/06/11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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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窗簾掩著熱烈的日光,男孩窩在床被中,翻過身去,又翻了過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等等、幾點了?
  夏諾雙手抵著枕頭,刷地撐起上半身,看向床頭的鬧鐘──
  「七點半!」遲倒了。
  「快、快、快!」夏諾急忙翻身下床,上廁所、刷牙、洗臉、換衣服。
  十分鐘後,男孩挾著書包還不忘要拿換下來的睡衣,離開房間繞過了書房。經過餐廳時先把餐桌上的早餐丟進包包裏,然後跑進廚房衝向後面的陽台,將睡衣丟入洗衣籃子內。轉身,既迅速的跑到玄關穿鞋、關門、落鎖,再往車庫去牽出他破舊的腳踏車。
  「哇、已經七點五十分了!」真糟糕。
  學校在城西,夏諾騎腳踏車再怎麼快也要花上三十到三十五分鐘,所以他通常得在七點二十分,甚至更早之前出門,只能早不能晚。
  現在,看來不管再怎麼趕,第一堂課都來不及上了,「唉、反正再怎麼快都還是遲倒,那還是慢慢好了。」

  今天是另一個新的星期一。
  自從他的手臂受傷,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大概是因為夏諾還年輕,回復力比較好吧,身上被路易打的傷,以及手臂上的諸多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幾處的傷口比較深,而且當時又沒去醫院縫合,所以現在還是得用紗布包裹。
  那天之後,夏諾未曾再見過路易的人影,聽可恩說,這星期他都很少回來,就算回來也只是拿個東西或是睡個覺而已,時間上都與夏諾錯開了。
  這樣也好,他可以睡的安穩一點。
  不過,大概是太安靜了,自己竟然睡到七點半才醒過來,平常這時間他都已經快到學校了。

  反正也不及了,夏諾便晃啊晃的慢慢騎,而且騎的比平常用的一般速度還要慢,完全像在散步。
  騎到五角埔,乾脆找了廣場邊的長椅,坐下來先吃個早餐。
  「真是不懂,為什麼我得去城東的崇德念呢,為什麼不是在城宣的丹尼斯?明明我家就在城西,又不是在城東,而且丹尼斯也比較近啊。」
  四五口吃掉可恩留下來的三明治後,夏諾小心的避開人潮離開五角埔,從西市路直走到邁肯街,然後在過了郵局之後的路口右轉進入羅斯弗路。
  遠遠的,他隱約聽見了學校鐘聲,「看來第一堂課結束了,我還要繼續騎嗎?」
  明天就要開始放暑假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上課,記得之前老師說過只上三堂課而已,之後得接著大掃除,完成後才能放學。
  「依現在這種速度等我走到學校,大概第二堂課也快過去一半了吧。」
  邊騎邊考慮了一會兒,「算了,父親說過,做事得有始有終,還是去吧。」
  此時,夏諾已經到達學校所在的艾瑪得街了。他在九點十五分時進入校區,並且停好了腳踏車。
  走至教室時,老師正在講述人生的經驗,不外忽是一些小故事、小啟示之類的。夏諾停在教室的後門前猶豫了一下,一個不小心,與講檯後的老師對上了視線,夏諾尷尬地向老師行禮,才緩緩進入教室。
  雖然已經很低調了,但夏諾的進入似乎仍然引起同學們的注目,不過他們只是看了夏諾一眼,便繼續著在自己進來之前,他們在做的事──說故事、聽故事或是聊天、睡覺,並沒有人說什麼。
  他拉了拉背包帶子、聳聳肩,往教室的空位走去。夏諾坐下後,很安份的從取出筆記本跟筆,不過現在似乎是用不著。
  十五分鐘後,鐘聲又響了。
  待鐘聲一停,老師便放他們暫時下課休息。

  轟的一聲,似乎整個教室裏的同學都不見了。
  也許是在遊樂區玩,或是在走廊上聊天、追逐、玩耍什麼的。
  而夏諾,當然是坐在座位上了,本來他還想出去外頭散散步的。不過,他想起自己剛剛才騎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腳踏車,現在還是算了吧。
  就在位置上趴著休息吧。

  第三堂課,還是聽故事。
  夏諾還真不懂,老師怎麼有那麼多的「我曾經」和「記得當初」可以講。
  天花板上的電風扇轟隆隆轉動著,前後左右都是吱吱喳喳的說話聲,夏諾只覺得暈暈欲睡。
  突然一位同學站起來,大聲的說:「老師、我的東西不見了!」四周的聲音都停了下來,已經陷入晃神狀態的夏諾,只覺得奇怪,怎麼忽然靜了下來。
  「是什麼東西不見了?」
  「人家的相機不見了,那是昨天我爹地送人家的生日禮物那!」這位女同學說到最後開始哭了起來。
  「相機?!這種貴重物品怎麼會帶到來學校呢!妳有沒有仔細的找過啊?」
  「人家找過了啊!」
  老師走到那位同學的座位旁,幫她找了起來:「妳放在哪裏?」
  「背包裏面。」
  「知道是什麼時候掉的嗎?」
  「上一節課時,它還在的啊。」
  教室內一片靜默,沒有人說話。
  老師走回到台上,居高環視了眾人一眼,然後道:「請各位同學起立,幫忙隔壁的同學檢查一下背包跟抽屜。」老師說完後,大家開始動作,每個人都在猜是誰偷了那位女同學的相機。
  忽然有人舉起手上的東西大叫:「是這個嗎?」
  說話的人正坐在夏諾隔壁,聽見同學的呼聲,夏諾轉頭看向對方手裏的東西,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僅能鄒著眉想著,這個陌生的物品是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來的嗎?!

  「是我的相機!」遺失東西的女同學,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哦……夏諾不要臉!偷別人的東西。」「羞羞臉夏諾,偷女生的東西。」幾個似乎是跟那女同學交情較好的人,開始對著男孩做鬼臉、責罵他,夏諾卻不知自己倒底該如何反應。
  是不是該大叫「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偷東西」,還是該大哭一場比較適合?
  老師走到相諾身邊,拿走隔壁同學手裏相機交還給女同學,「各位同學安靜。」然後轉身對他說:「夏諾同學、你出來一下,老師有話問你。」
  男孩沒有反抗,靜靜跟著老師走到離教室有些距離的地方。
  老師的臉色並不友善,「夏諾──」
  夏諾趕在對方開口罵人之前,搶先自白:「老師,東西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那為什麼相機會出現在你的背包裏呢?」他挑著眉,一臉的不相信。
  「我、我也不知道啊……」為他的指控,以及自己的無法辯駁,相諾低下頭來。
  老師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開始對夏諾說教,說了些什麼夏諾其實沒注意聽,只是低著頭使勁想著為什麼相機會出現在自己的背包。
  十分鐘後,也許對方是罵上癮了,愈說愈是激動、大聲,如同以往的,話又漸漸扯上路易的身份。
  雖然夏諾還記得父親說過的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老師所說的這些話聽在耳裏,他實在覺得委曲至極,卻不知如何反駁。
  他要如何跟一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人交談?!
  咬著唇,男孩的眼淚幾乎要從眼角溢了出來,忽然有一位同學跑了過來。
  「老師!」
  「怎麼啦?葛瑞同學。」他終於停下口,看向來人。
  「老師,東西不是夏諾同學偷的啦,是她們串通好的。」
  「什麼?」他瞪大了眼,有點不明白,「她們是指誰?」
  「嗯嗯,是麗絲她們那伙人串通起來要整他的啦。」葛瑞指指一旁縮著肩膀的夏諾。
  老師驚訝的問,「你怎麼會知道?」。
  「你跟夏諾離開後,她們就在教室──」
  「葛瑞!你真的說了!」
  葛瑞話還沒說完,後頭的話就被麗絲的大叫給蓋了過去,她跑了過來,後頭還跟了好幾個人。
  「麗絲同學,那麼葛瑞同學說的是真的囉?!」
  「呃,不、不是啦,事情是……」麗絲結結巴巴的想解釋什麼,卻只是透露了自己的心虛。
  「不用說了麗絲同學,妳等等得跟我解釋妳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我等等也會通知各位的家長。」老師對麗絲眾人放下重話,然後轉身對夏諾說著:「夏諾同學,真是抱歉,是老師錯怪你了,對不起。」

  看著事情忽然的大逆轉發展,夏諾有些不知所措,對於老師的道歉,他只能點頭示意。
  「嗯,為了補償你,你今天遲倒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你跟葛瑞同學先回教室去,順便告訴其他的同學開始大掃除,掃完不能先走,等我晚點去檢查。」他對兩人交代了一些事,便轉身開始對麗絲一伙人說教。
  「是。」

  在回教室的路上,葛瑞很反常的跟夏諾說起話:「你的傷,還好吧?」
  「還好,其實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有幾個傷口比較深,才會包著。」他摸了摸左手臂上纏著的紗布。
  他吱嗚了一會兒,又道:「那個,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常在一起玩。」
  夏諾點點頭,他當然還記得,那時很快樂的。
  他搔搔頭又說:「雖然,因為後來,我老爸老媽不准我跟你一起玩,所以總是不理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小偷。」他邊說邊點頭。
  對於葛瑞的示好,夏諾有點驚訝,甚至有點受寵若驚,雖然內心此刻有著波濤浪起,但他還是平靜地接受了對方的善意。
  「謝謝你。」這是夏諾頭一次明白到,原來有人相信、支持的感覺是那麼好。
  「不用謝,其實不只是我,班上還有很多的同學也都是這麼想的。」他的語氣轉為慎重,「剛剛就是其它人幫忙擋住麗絲她們的。」
  「嗯,還是謝謝你。」
  「……等等去謝謝他們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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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昨天才說過這個故事會從頭黑到尾,但中間還是有一點點正面、不黑暗的東西啦,像是這篇跟下一篇,都還算是明亮愉快的故事。
  修文的過程中一直在想,我寫的夏諾倒底像不像個十三歲的男孩?會不會太成熟?會不會太幼稚?會不會太娘?
  十三歲應該是國一或國二了吧,難道夏諾就是個傳說中的「中二生」?!
  我都忘了十三歲的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了,更何況我還不是男的,要是不小心寫了太娘的字眼,夏諾會很難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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