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 日聯合報上一篇江蘇省鹽城市 – “東方濕地之鄉 仙鶴神鹿的故鄉“ 的專題報導, 引起了老爺爺的注意~

老人家拿著報紙細細端詳了一上午~

這會兒正招手叫小看護過去~ 指著報上丹頂鶴的照片說~

“仙鶴~”

“仙鶴~  可不可以吃?” 小看護調皮的問著老爺爺~

“不能吃~ 吃不得的喲~”

“為什麼不能吃?”

“大陸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全世界只剩下1000 多隻~  不能吃~ 不能吃~” 老人家心疼的說著~ 也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她把報紙拿過來, 一一印證了老爺爺的話確實不假後才有了笑容~

還好~ 還是識字的~ 理解能力也還不錯~

每天的報紙, 不論是頭版頭條或地方小道消息~ 老人家有其 “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飲” 的執著~

昨天獲得青睞的是 – “驚爆戴奧辛鴨 撲殺9000 隻”~

老爺爺總是死盯著那一方小小的新聞, 一分鐘內報紙拿起來又放下, 放下了又拿起~

沒有人知道老爺爺到底讀進去了多少? 又理解了多少?

近年來老爺爺除了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動能力之外, 智力也在急遽的退化當中~

各大醫院的智力測驗做了不知凡幾~ 結果總是……正常~

晚上到達的飛機, 大清早老爺爺就吵著要穿皮鞋出門接人~ (糟糕~ 日夜不分, 晨昏顛倒~)

仙鶴沒有看成鴨子~ (還好!)

10點10 分 看成 2 點 50 分~ (還好~ 只是長短針之差~ 夠接近了~)

閱讀李家同教授關於英語教學的建言, 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所讀的英語開明讀本~ (還好! 不算傻~)

大熱天穿著夾克不肯脫~ (糟糕~ 冷熱不分~)

眼睛看著老太太, 嘴裡卻問著老伴上哪裡去了? (糟糕~ 六親不認~)

沒胃口吃飯~ (糟糕~ 身體哪裡不舒服?)

早年投身軍旅的老爺爺, 現在除了在小看護不准他日夜顛倒的亂睡覺時發發脾氣之外~

日常生活已不大說話也沒有明顯的喜怒哀樂~

雖然所有的智力測驗年年過關~

但是她心裡明白得很, 老爺爺正在大家的 “還好” 和 “糟糕” 關注聲中慢慢地和歲月說再見~

這是一場緩慢又不會贏的戰爭~

時間呀~

歲月啊~

請放慢你們的腳步~

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