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香江青春夢--政府機關.中午1~3點關冷氣
2017/08/05/週五/作者日記
熱,真熱啊!政府機關限電,中午1~3點關冷氣,哈哈哈!沒限老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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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香江青春夢--少女何惠欣的悲劇
1952年(41)3月5日 星期 三
貝牧師未來,第二堂沒課,我上樓去看報紙。
「海天一角」上我對蘇神童之聯竟登出來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高興,
大概是因為這是蘇神童的上聯吧。
截卷評閱時,如果我再是第一(這一次是第一),將有刻石之望呢!
哈哈!一聯之得便如此歡喜,將如真成為文學家又當如何了!
哈!我真要推翻:得者勿喜,失者勿懼的名言了。
雖然這句話不是這麼解釋的。
啊,如果第一次沒有取上,也許我會灰心的呢。
唉!我真自嘆我沒有毅力。
好了,我從今日應立志,
無論如何我絕不間斷我的練習機會。
真是「水深魚闊何處問」,
今天又沒有我的信,真是失望,
幸虧今日一個下午都在忙著塗兒童佈道的圖畫,
把光陰消磨在有用之中,不然,
唉!等信的滋味真不好受呢。
在上兒童佈道課時,我一邊做著事,
一面聽何惠欣告訴我,她的遭遇。
原來,她是成千成萬不幸家庭中的一個不幸者。
據她說:她的父親是個曾經做過官,
後來又改做商人的富者,姓梁。
當初梁因戀著她母親的美麗而娶了她。
她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學生,
梁卻是中、英文極佳又做過中學教員的知識份子。
知識程度與社會背景相差太遠,
美貌當然不是維持愛情永恒的條件,
婚後,生了三個子女。梁卻又與一女子結婚了。
但當時她們還由梁手中接到每月的生活費。
誰知,當何惠欣六歲時,梁死了,
於是,她們開始過著悲慘的生活。
「妳怎麼知到的呢?」我心裡不盡起著共鳴的問道。
「我的表姐告訴我的,
因為有一次我偶然聽到一句,
回家便翻箱倒櫃找東西,
找到許多相片,
和母親的結婚證書,
我和妹妹的出生年月日,姓名等,
與那時的情況不同。
便跑去找我的表姐騙她說我母親已經告訴我了。
哄得她以為是真的,
便從頭至尾對我說了。
我便再向母親哭詢,母親也哭了。
只累的表姐挨我母親一頓罵。
從那時候起,
我便對我現在的父親不好了!」
她說完了。
「其實妳也不該對妳現在的父親不好,
只要他以女兒待妳、養妳,
妳就該以父親待他才對,」我說
叫我說甚麼呢?
我只能以此來勉強安慰她。
「我的父親很英俊,學問又好,
母親說.他也特別愛我,
如果他不死,我怎會落的如此田地,
因此我切切的想念他。
現在這樣的父親我才不會喜歡呢!」
我不盡對她的話和態度發生反感。
當然在她面前我不好說甚麼,我又問道:
「妳希望生活在父母感情不好的富家庭呢,
還是喜歡父母感情好的窮家庭呢?」
「那我寧可生活在一個有錢的家庭。」
她回答的很乾脆。
我雖然不以為然,
但有甚麼話可以駁回她呢,
我知道她的媽媽在給人家做女工,
還養活著一家四口人。
如果她的父親不死的話,
總會有生活費給她們,
無論如何她們不會這樣苦。
不管這是誰的錯,下一代何辜,
卻要這樣含恨-羞對人言自己是「油瓶女」呢!
我不盡十二分的憟然,
這並不是一件平凡的事啊!
我默然無言,內心在劇烈的痛著,
好像上帝又一次的提醒我。
看著身旁這個十七歲的少女,
正是錯誤婚姻的產兒,
比甚麼都真確 。
「忘記背後努力面前吧!」我這樣對她說,也對自己說。
「是的,也只有這樣了,只是我時常想,
想不通這倒底是誰的罪呢?」
誰的罪!啊!啊!誰的罪!
我還不能激流勇退,揮慧劍,
斬斷萬縷情絲嗎?
我也一定要製造永久的遺恨,
然後才歇手嗎?天哪!
*****
1952年 (41年) 三月六日.星期四
一個星期中以昨日.今日為最忙,
下午的英文是第二次上了,
一個星期兩個鍾點,有甚麼用呢?
我真佩服那些自學成名的人,
至於我,真是慚愧,
除了限定的功課我再不想多讀,
好像給別人讀似的,
唉!漂泊數載,窮愁潦倒,
將求常人而不可得,
如不及時用功,如何是可。
過去的既如此渺茫,
未來的又未可知,
今日之我啊!
我真奇怪我能一日日的活下去。
從寢室到學校,
從學校到寢室,
吃飯、上課、看報、等信:
今日信又未來,睡覺...
這不是奇跡嗎!?
晚自習時借來繆嘉齡的「家庭良友」來看,
內容都是些:..
怎樣交男友啊!怎樣寫情書啊!
怎樣談戀愛啊!
這些固然是不適於我的脾味了。
就是那:怎樣做主婦?
育嬰法,烹調術...也都對我無用呢!
從前中學時代.最喜歡看這婦女雜誌之類的東西,
手中的這一本也和從前的差不多,
只是回憶數年來.個人的遭遇與理論.完全是天與地之不同呢。
夢與事實是怎樣的更促成我「悲歌慷慨」的氣概了啊!?
如果只看我的文字.誰知道我是一個女孩呢!
這真是悲劇性的個性!
這一本書又好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我的
不馴、頑梗、不拘細謹...
等等絕不屬於一個女子的優或劣點來。
同時,我內心的感覺是喜,是憂,
是以為恥,或以為榮...
複雜錯綜的情緒自己也無法分得清了,
啊!管它!
***
1952年 (41年) 三月七日-星 期 五
是事實,是言語...是又一次的刺傷了我。亨!
我到底是為甚麼來讀這個神學?
是為的吃飯嗎?是為的舒服嗎?真是無處可去嗎?
還是這孤寂的小島真的是天堂呢?笑話!
原來這就是慈善仁義道德者的真面目啊!
我真是更進一步的認識了仁慈與施捨的區別。
我,雖不能自負為:老當益壯,窮且益堅,
但是討飯卻不會做搖尾乞憐的狗兒。
早晚我心裡的冷笑會笑到嘴邊來。算了,
如果撒旦是對的,就讓它勝利吧!
報紙上看見張道藩被蔣總統介紹作立法院的候選人了,
不由我不十分的感慨並浩嘆,哼!
大人物的把戲原來是這樣的。
他們做一件事情,成功了,是榮上加榮,更加偉大,
失敗了,倒霉的不過是些年輕人。
我四年來的生死邊緣上的生活,
不是與這位偉大的先生有著密切的關係嗎?
我認識了他們,好吧!我謝謝他們給我的教訓!
這筆債我不會不清算的,等著吧!偉大的人物!!
1952年(41年) 三月八日-星期六
今天又看見一條小小的通訊,
關於張道藩的選立法院長的消息。
我不自主的笑了出來:大人物的實驗品!
我自語道。哼!是的,
在他的腦子裡恐怕把三十七年他作過的一次實驗忘了吧。
但是,卻有人不會忘記呢。
陰雲密佈的空氣,沉悶的今天是三八婦女節,
直到我看完報紙才知道。然而我在想些甚麼?
誰知道,唉!三八節啊!
中飯後到房頂去讀英文,一句句一字字,
我是多麼用心啊,是的,我應該如此,
我不敢說能夠學得怎樣,
是否能彌補我過去荒廢的缺憾?
只是光陰是寶貴的,我不能再荒廢下去。
一直到現在還無我的信,
這一個星期又在愁悶中過去了。
我是多麼的焦急啊!唉!
人生憂患苦難扁多,一紙消息不是吉是凶,
都是使人那麼的切盼著。
然而扁扁連這點小小的安慰也不常有。
我也曾試想安天樂命不作任何希望:
即使是朋友的來信。然而,人總是人,
到了時候你的心會使你想到這想到那。
真是不能自己,
唉!誰能管住自己的心呢?
憂苦人人有,然而又各各不同,
這真是令人費解的事。但仔細想想我怎麼了?
似乎我很安恬並無所求,
因為我知道也深深體會到母親常說的一句俗語: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何必自尋煩惱呢?
我對自己的頭髮真感到麻煩,散開吧,
太長了。打辮子吧,太短了。天天捲吧,
真是不勝其煩。前天我想剪短它,一如在中學時,
誰知上課時,甘師母便講到不應剪短頭髮,
而且我已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了。
如何能再剪成短短的頭髮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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