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生立即冒著濃煙烈火奔進屋內,此刻他已淚流滿面,悲痛不已。他奔進了老婆婆的房裡,一掌劈開床沿,果然發現床下是空的。
「萱兒,萱兒,妳可在下面,失火了妳快上來,我救妳出去。」
說完果然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道「我外婆呢?她在哪?」
藍生道「她被壞人害死了,我答應她救妳出去…」
萱兒道「我不出去,婆婆說過,她不喚我,我絕不可上來。」
藍生又好說歹說了片刻,無奈萱兒就是不肯上來。
此刻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更欲教人窒息。
藍生只好一個翻身,小心翼翼地竄進床窟裡。
床下並不深,也不寬敞,藍生甫落地便尋著了蹲在角隅的萱兒。
藍生摸著黑向她道「萱兒,哥哥我確是受了妳姥姥之託,要救妳離開此地,妳若再不肯走,我倆今日便要葬身火海。」
萱兒果然不再反抗,讓藍生將她緊抱在懷裡。
藍生順著梯子往上爬,濃煙嗆著他猛咳了幾聲,他只好運功閉氣。
藍生抽出拂塵,要萱兒將拂塵罩在臉上,以免被火燄灼傷。
攀上了地,更意想不到的是,在熊熊火光下,眼前竟伸手難見五指。
藍生只好憑記憶算著腳步,先左轉出房,直走五步,再右轉…
但此時,四周已是一片火海,完全無法辨識出路,烈燄烤得他灼熱難耐,萱兒的咳嗽聲更叫他心急如焚。
幸好此刻,他聽到了一個世上最甜美的聲音,在他左前方喚道「師弟,往這裡走!」
藍生忙從萱兒手中拿回拂塵,罩著口鼻換了半口氣,然後提氣朝左前方一躍。
終於脫了險,藍生放下萱兒,拔出魔劍,沖到街上。
他很不得將這群匪寇各個碎屍萬段,來替這婆婆報仇。
但街上哪有半個人影?連看熱鬧的人都沒有。
藍生狂吼一聲,拔劍四顧,淚眼朦朧,心中懊恨不已。
老婆婆的仇看來是欲報無門,藍生既內疚又沮喪,總覺得是自己害死她的。
藍生別無選擇,只好決定先帶著萱兒與詩妹一同往巫山去。
三人走了約一刻光景,藍生感覺出街道兩旁有埋伏,他放慢腳步回首輕聲要詩妹提防,心道:正愁沒處尋爾等!
再往前走了十餘步,藍生只覺左右人越聚越多,他輕聲向詩妹道「這賊寇約有一二十人,隨時會沖出來,妳只消保護自己和萱兒,待我來替天行道,為婆婆報仇。」
又走十餘步,藍生聽到後路已被斷,身後的賊寇已紛紛現身,個個虎視眈眈準備將藍生吞噬。
賊寇手中的大刀與利劍即是在微弱的月光下仍閃鑠耀眼。
看這種佈陣,藍生知道硬點子當在前方。
果然,前方騎樓上迅速躍下兩個身影,一黑一白,將前路封住。
藍生還沒開口,這全身黑衣的人倒說話了「小娃兒快報上姓名,免得今日做了無名鬼,我黑白二煞出手從不留活口。」
他的聲音甚是難聽,像是硬擠出來的。
他不但穿著一身黑,臉上也塗得像烏鴉…,藍生想起黑山老妖和魍魎,她倆人一是因走火入魔,一是因鍊就魔功,臉色才變得如此難看。
但眼前這二人一黑一白,分明是粉墨登場,故意塗來虛張聲勢。
儘管如此,藍生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二人既做了這匪幫的頭,又封著袋口,想必還是有些本事。
藍生喝道「爾等還不配知道本山人的名號,本山人只問爾等一句話,那姥姥是否為爾等所殺害,火是否為爾等所放?」
這黑白二煞聽後同時「嘿嘿」一笑,那白煞道「是又如何?你小子乳臭未乾,雙手還能敵得過我二十幫眾?」
藍生拂塵早已在手,此刻抽出魔劍,用劍尖指著他二人恨恨地道「我再問你二人一次,那姥姥可是爾等所殺害?」
「是又如何?…」
藍生未等他二人將話說完,已飛身躍起,以迅雷之勢飛撲到他二人身前。
當他二人驚駭,正待拔劍,藍生的拂塵與魔劍早已攻到兩人要害。
這兩名魚肉鄉民、殺人無算的匪寇便當場斃了命。
其餘匪寇之前就聽說藍生會妖法,劍法詭異,又見藍生一出手便斬了兩頭目,哪還敢留下尋死,紛紛「扯呼,扯呼」地做鳥獸散。
藍生本還想追,卻聽得身後詩妹喚道「師弟莫追,賊首已斃,算是報了姥姥的仇,也替天行道了,切莫多添殺戮…」
藍生立即冷靜下來,向萱兒道「姥姥的仇就到此為止,萱兒先隨我倆上巫山,等生哥辦完事,我三人再去武漢,生哥答應妳姥姥的,一定會好好安頓妳。」
註:元代的斤、兩約與台斤、台兩相當。
一兩白銀重約40克,1盎司白銀約31克=13美元,也就是今一兩白銀約合今17.3美元…同理:一兩黃金約合今1300美元。兩者相比,今一兩黃今約為70兩白銀。
但在元代情況並非如此,一因元代白銀與黃金並非流通貨幣,且其購買力遠大於今日。
元朝一兩銀子約可買一石米,明朝最多可買到近兩石,換算成台幣約值二至四千元。
白銀大量流入中土是明、清以後的事,以元朝而論,黃金與白銀價值相比不過是約在1比10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