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歐洲保持最完美的城牆在Avila，Avila是馬德里西北86公里外，人口約五萬的一個小山城。

阿維拉古城，位於舊卡斯蒂利亞高原邊緣的一個岬角上，海拔1116公尺，是西班牙境內地勢最高的城市。

在行前，上網查資料時，看到網友建議遊客別去Avila，因為城牆維修得太新，沒有古味。

想到去秋遊北京的經驗時，心就涼了半截。

因為爬司馬台和金山嶺長城時，上司馬台長城，覺得那傾頹失修的半野長城，在秋日碧空的映照下，沿著險峻的山脊，蜿蜒出曠古的雄壯與悲涼，讓我心震撼不止。

待轉進北京所屬的金山嶺長城，因為經費足，整修得煥然一新，反倒使得數千年的古跡，變成當今電影城裡的道具般，亙古的醞藉與歷史的況味，全消失殆盡。只剩下嶄新的色彩，適合遊客照相，向友人吹噓，上過長城，當過好漢而已。

可是繼續閱讀相關資料，得知它也是天主教聖女大德蘭（Santa Teresa），和偉大的依莎貝拉女王的出生地時，天主教教徒、聖名也是德蘭的我，就立刻萌發起非到有『聖徒城』，和『王城』之稱的Avila，去朝聖的心。

巴士站離古城步行約十多分鐘，緩坡穿過新城的商業街。四月中旬，遊客未至，濃密的綠葉也未至。禿著身的行道樹，暴露著突兀樹瘤的環狀樹枝，怪得像向著天張牙舞爪、趾爪卻相連的巨大雞爪，讓人印象深刻。

                       聖維森特大教堂（Basilica de San Vicente）

揭開Avila 古城牆序幕的是聖維森特大教堂（Basilica de San Vicente），這棟建造於西元12世紀，默默地站在城牆外、馬路邊的古雅教堂，是Avila最重要的羅馬式建築。裡面有殉道者聖維森特及其姐妹們的衣冠塚，墓上的雕飾重現了當時的生活情景。

雖然教堂古雅美麗，但雄偉的古城牆更吸引我們的目光，遂匆匆舉步，向城牆走去。

在古代，西班牙不過是古羅馬的一個省。西元四世紀時，匈奴人入侵歐洲，造成民族大遷移，當時原居日爾曼的西哥特人南下，在法國南部和西班牙建立了西哥特王國。

西元八世紀時，阿拉伯人（摩爾人）征服了西哥特王國，建立了幾十個回教國家。

八世紀末，法蘭克人站上了西班牙的舞臺，也建立了許多基督教國家。經過長期戰爭的兼併，12 世紀時，西班牙除了卡斯提爾和阿拉貢兩個基督教大國外，只殘存一個阿拉伯人的回教國家…格拉納達。

 

1492年，依莎貝拉女王偕同王夫擊敗格拉納達，結束了阿拉伯人在西班牙七百多年的統治。

從八世紀，阿拉伯人征服了西班牙開始，Avila一直是宗教中心和軍事重地。1090年，卡斯蒂利亞王國的阿爾豐沙六世，擊退阿拉伯人後，調兵遣將到地處回教國邊境附近的Avila，用堅實的花崗岩修建最堅固的城牆，來防禦阿拉伯人的入侵。

古城牆像一個堅固的石匣，保護著整個城市。寬 3公尺，高度約12公尺的城牆，整體近似四角形，全長2.5公里，每隔25公尺有一座塔，共有90座塔、88座圓弧形碉堡、9個門，和2500個城堞。

這個花崗岩城牆工程浩大，雄偉壯奇，世所罕見，加上歷經千年歲月，依舊完整，因此使素有『聖徒城』和『王城』美譽的Avila，又多個『石頭城』的稱號，並於1985年被聯合國選為世界文化遺產。

                               聖   維   森  特  城  門

越過聖維森特大教堂，越過環城馬路，就是最宏偉壯觀聖維森特城門。進入此門，就揭開古城朝聖之旅。

  天陰著，片片藍天點綴在濃厚的烏雲裡。欲雨的氛圍，雖將古城的古意，添加了幾分，卻將彩色相片的飽和度及品質，減到最低。收起相機，信步在石徑小巷裡，品味著千年石牆屋的質樸雅致，正欣賞著縷空鍛鐵的店招，不意卻到了大教堂。

外觀非常質樸簡單，但內部卻大有可觀的大教堂

說是大教堂，相較於其他城市的大教堂，它不但質樸，而且廣場極小，小得要照張全景的教堂相片都不可能。

這座建於12世紀初期，到16世紀才完工的羅馬和哥德混合式的教堂，半圓形的西摩洛塔（Cimorro）與古城垣混成一體，具有防禦功能的機制，是一座具有城堡功能的教堂。

據說外觀非常質樸簡單，但內部卻大有可觀，許多雕刻、繪畫都是經典大師的名作。可惜收費不貲，所以我就過門不入，匆匆趕去尋找聖女大德蘭的出生地了。

                        聖女大德蘭修道院（Convento de Santa Teresa）

沒走多久，走到城門根處，就到了聖女大德蘭的出生地……聖女大德蘭修道院（Convento de Santa Teresa）……蓋在其故居地的建築物群，由教堂、果園和博物館組成。

這裡是許多修道者和教徒喜愛來的朝聖之地。還好四月份，觀光季節未至，人潮也未至，可以細心觀賞博物館裡展示她的生前手稿，生活起居用品等遺物：木枕頭、念珠、單隻麻草涼鞋及自我鞭打用的鞭子等。

聖女大德蘭，1515年出生於Avila，是十六世紀宗教革命下，舊教革新運動的要員。

她認為要體會耶穌被釘在十字架時所承受的苦和肉身的痛，才是達到聖潔與領略大愛的路。

所以主張回歸到天主教的原初，以嚴謹的修身苦行與默禱，達到與主合一的境界。因而崇尚清貧、簡樸、離群索居、潛心禱告、沈思冥想等修行方式，以求臻於最高境界：與天主心靈溝通。

德蘭修女以赤足做為修行象徵（修行者穿一雙簡便的麻草涼鞋，以示儉樸刻苦)，以此自我試煉、體驗與天主心靈相通，心神交會。於1562年創辦加爾默羅赤足修會（Carmelo Descalzo），並致力於各地辦赤足修會（目前全世界有加爾默羅赤足女修會835處，赤足男修會490處。）。

她將其宗教活動與靈修體驗，用文字寫出，留下許多傳世的散文、詩作與書信。這些作品無論在宗教上和文學上，都是西班牙黃金世紀的文學瑰寶。

                          『刺身狂喜』羅倫佐‧貝尼尼雕刻的雕像

在她的文字中曾數度描繪透過禱告，心靈昇華，甚至感受肉身騰升空達一公尺高的狀態。其中最著名的是她敘述『刺身狂喜』（Transverberación）的經驗：

『天使手握長柄的金制劍戟，劍端像一把點燃的火焰，霎時，我彷佛覺得劍戟刺進我的心窩，穿透我的五臟六腑，當劍戟拔出時，我感覺五臟六腑隨劍拖出，頓時讓我感受到整個身體，在主的大愛中燃燒。那痛楚是如此密集，讓我呻吟不已 ; 然而，那劇烈的痛楚卻同時，讓我感受到奇異的甜美，那般輕柔溫和，讓我捨不得離開它/祂。 』

聖女筆下寫出當時雖有錐心之痛，卻感受異常甜蜜的經驗……一種肉體的痛楚卻產生銷魂狂喜的心靈狀態。

她去世後，醫生解剖遺體，發現她的心臟居然有一道既深且長的傷痕……證實她所言不虛......果真有天使將劍戟刺進她的心窩。

17世紀義大利雕塑家喬凡尼‧羅倫佐‧貝尼尼（Giovanni Lorenzo Bernini ，1598-1680），以此段描述，雕刻出的『刺身狂喜』，是同類型作品中最受世人稱道的，現保存在羅馬的維多利亞‧聖母瑪麗亞教堂。

1622年，天主教羅馬教會有鑒於德蘭修女在宗教上的諸多創舉與珍貴經歷，及對教會所做的貢獻，追封她聖女德蘭的封號。

步出教堂，穿過城牆根的小城門，沿著環城路、沿著城牆，一邊看城外的民居，一邊看巨石堆疊的古跡。雖然整修得頗新，嗅不出歷史的滄桑，只覺得它的雄偉渾厚。但想想其他歐洲古跡不都是這樣嗎？費心的維修，只見其現今國勢渾雄的實力，不見數千年來歷史的磨難與不堪。

穿門入城，穿門出城，慢遊的我，就這樣讓自己不斷地穿梭在今古交錯的時空裡。

終於走至城外不是車流的公路，而是一大片綠色草坪的緩坡。真美，藍天露臉，白雲蒼狗下，長長的城牆、圓弧的碉堡、高聳的門樓…..踩在青碧得要滴出水來的草地。

啊！到Avila，來朝聖、來看歐洲最美的古城牆，真是不虛此行。

貼心建議：

1.      雖然有火車可到Avila，但建議還是坐巴士去較妥當。

因為巴士班次密集，而且巴士站到古城走不到10分鐘，但火車站要走20多分鐘。加上購買火車票的人非常多，極耽誤時間。

2.      坐巴士，可先乘地鐵 6 號線，在Méndez  Aĺvaroé站下，約步行5分鐘即到巴士站。

巴士站極大，可先至服務台，問清在那個窗口買票，買票時需先問好在哪一個月臺乘車（約有60個月臺）。坐巴士車程約100分鐘。

3.      巴士網站 www.avanzabus.com 

4.      若要搭乘火車（Renfe子彈列車），可在Atocha 和Chamatin 火車站坐車。最好在Chamatin坐車，因為此站到Avila的列車較多。

 

5.      西班牙火車網站 http://horarios.renfe.es/hir/ingles.html

6.      Avila 位在馬德里和大學城薩拉曼加( Salamanca )間。要到大學城觀光的人，不用再折回馬德里住宿。

7.      無論火車或巴士，購買來回票都有折扣，但在購票時，必須先劃好回程班車及座位。誤點則成廢票，所以在購票前，需估量好回程時間。

8.      Avilla古城極小，半個鐘頭就可全城走一圈。慢步遊古跡，2到4個小時就可結束。

9.      古城牆的城門，以Puerta del Alcazar （城堡門）和Puerta de San Vicente （聖維森特門）最為宏偉。

10.  最壯觀的城牆，在維多利亞廣場南方5、6分鐘腳程處。

11.  遠眺Avila 城的最佳處，在距城 2 公里，往 薩拉曼加 公路旁的四柱台（Los Cuatro Postes）。

                                朱穎立完稿於臺灣新竹市寄心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