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公問曰:“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 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邪,狄人侵之,去之歧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 君如彼何哉!強為善而已矣。”
有一次,滕文公再進一步向孟子請教說,薛和我一樣是個小國,可是出現強鄰的齊國,要在薛國建築城池,也就是在薛國的領土上,建築堅強的軍事基地。薛國也是我的鄰近小國,有同病相憐,唇亡齒寒的威脅。看這種國際趨勢,下一步很可能要輪到我頭上了。這種威脅實在讓人憂慮。你看,該怎麼辦好呢?
這個薛國也早已歸入了齊國的版圖,被齊宣王封為孟嘗君田文的地盤。那就是, 歷史上有名的孟嘗君門下客,彈挾而歌的馮讠爰,強作主張,代表孟嘗君到薛國收取租債,一把火燒了所有債務人契據,以收買民心的名城。
孟子又是拿出他最崇拜的,也是周代歷史上最能謙讓、最光榮的一代——太王的史實。他說,從前太王住在分阝地,狄人侵犯他,難以自處,因此搬到歧山下面去住。並不是因為歧山比分阝更好,土地更肥沃,而是在分阝被好勇鬥狠的胡人欺凌,沒有辦法,不得已才避到岐山去了的。當時太王雖被迫遷移,但卻忍辱負重地生聚教訓,所以後代子孫——文王、武王起來,才建立了周朝幾百年的政權。你可以效法他這種為善的精神,後代的子孫就一定能稱王天下。大丈夫要創業就要樹立一個美好的典範給後人,為了使子孫能夠繼承下去,在個人方面,無論讀書、經商, 或任何行業,都應如此。一定要有這個志向,能不能成功,那是天命。如今你地方小,四面又有強鄰,只有用太王這種精神去做,勉強站起來,但不是站起來去跟人爭強鬥勝,而是自己勉勵為善,鞏固內部,自立自強,然後才能慢慢強大,受到別人尊重。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
兩大之間難為小
在春秋、戰國兩個時代,膝、薛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國。但在《論語》及《孟子》書中,都有所論及。所以國雖小,在孔孟的聲光照耀之下,卻也有名起來。 《論語·憲問》篇中記載著:“子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憂,不可以為滕薛大夫。” 就是這個滕國。不過孔孟兩個時代不同,滕、薛的情形也不一樣了。
這次是孟子從齊國再度回來,路過滕國。滕國是一個小國,而東北面毗鄰了強大的齊國,南面又和強大的楚國接壤。我這個小國,夾在這兩個大國的中間,所謂“兩大之間難為小”,我應該向齊國靠攏好呢?或者是投向楚國比較好呢?
滕文公把這個難題提出來,向這位高人孟子請教。孟子也的確是高明,他答覆滕文公說:“你提出這個問題,對不起,我也沒辦法。有辦法也不能講,礙難啟齒。” 滕文公聽孟子這樣的答覆,當然非常失望,臉色就沮喪難看。孟子見他這副樣子, 又過意不去,於是對他說:在不得已之下,那麼只有一條路比較好。你把你自己的內政先理好,增加老百姓的向心力,團結起來。然後,加強你的國防設施,把護城河挖得深深的,把城牆加高加厚起來,鞏固你國防線上的防禦工程。和全國老百姓, 上下一致,同心合力,保衛自己的疆土,雖然戰死,也不離開本位,甚至寧為玉碎, 不為瓦全,自強自立,寧可亡國,也不向任何一個大國投降,先有這樣的準備,還可以有所作為。
在這裡,我們看到孟子答“兩大之間難為小”的基本原則,只有自強自立的一條路。其實個人作人也是一樣,不自強,不自立,不從自己本身想辦法,在兩大之羊,怨天怨地,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來為自己解決困難,天下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個人事、國家事、天下事的原則是一樣的,只有自強自立,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尤其以一個小國家為然,介於國際上強國之間的自處,除了自立自強以外,絕無其他妥協的良策。況且愈妥協,將愈增加困難。因此孟子便指出,寧可亡國,也不可喪失國格或人格的原則,作為答覆。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竭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 ”
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邪,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 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者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 去邪,逾梁山,邑於歧山之下居焉。邪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也;效死勿去。 '君請擇於斯二者。”
人貴自立
在《孟子》書中,這一段和上一段,怎樣看,都是同一個問題的重複記述。只 是一個詳細,一個簡化而已。可能是孟子門人編輯時的疏忽,但無法考證清楚。
勝文公又問,我就算盡心竭力地奉承這兩個國家,最後還是免不了他們的侵略, 該怎麼辦才好呢?
孟子還是告訴他說,從前周太工住在分阝地,狄人侵犯他。大王拿皮貨和幣帛去賄賂,可是沒有用。又送狄人喜愛的狗和馬去討好他,仍舊沒有收到效果。最後拿珍珠和寶玉去,仍免不了狄人的侵犯。 (這等於後來宋朝對遼金元的情形一樣, 非常痛苦,也非常可憐。)在這種情形之下,太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遷都另作他圖,離開分阝這個地方。行前召集分阝地的父老們,告訴他們說,我曾經聽說過, 一個君子仁人,是不會拿用來保養大家的事物,來作害人之用。現在外族人來侵略我們,我曾經為了大家的安居樂業,送給他們好多財物,可是他們的侵略,始終沒有停止。因為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我們這塊土地,得不到這塊土地,將永不罷休。本來我是希望以我們現居的土地,使大家過安定生活的,而現在竟因為我有了這土地,使狄人不斷來攻擊我們,那等於我用土地來害大家遭受戰爭之苦,這是不應該的。像我這樣的人,多的是,你們不必顧慮找不到更好的領導人。為了不牽累你們, 我將離開這裡,你們多加保重了。
我們從孟子這段敘述,可知在古代宗法社會裡,一個好的領導君主,也是那麼可憐的。孟子只講周太王這個例子。其實,上古史中,如周太王的情形也不少。後世和元朝的創業之主成吉思汗,在少年時代,和他的寡母生活在沙漠地帶,經常被人欺負,也是非常的可憐。境也是和周太王當時的情形差不多,只是元朝民族沒有文化根基,所以不如周代綿延久遠。
接著孟子又說,大王對他的子民耆老們談話後,就帶了家人,翻過梁山,跋涉到歧山下面定居。但是居住在原地分阝的老百姓們都說,太王是一個好領袖,我們不可以失去這樣的領袖,於是大家也放棄了在分阝的土地,跟著太王到歧山下面一起居住,重新開闢新的天地。這樣跟來的人很多,一股新興的力量,像市集一樣湧進歧山之下,鞏固了大王的基地。
孟子又說,還有人持另一個論點,認為凡是世代相傳下來的土地,所謂的“世居之地”,應該好好地守著,不可以在你這一代手裡,放棄祖宗的基業。那麼你就寧可戰死,寧願亡國,也不要輕言放棄,只有死守了。
這是從守土有責的論點出發,也是千古不易的至理。所在北宋時代,遼、金互相消長的時期,遼國末代的宰相左企弓在朝中力爭,不可放棄河北,而有:“君王莫聽捐燕議,一寸山河一寸金”的主張,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孟子這樣畫龍點睛一說之後,跟著又告訴滕文公說,你在這兩者之間,不可矛盾,也不可因循,只有選擇其中一條路去走。
歷史上凡是動亂時期,像滕國這種環境的遭遇也很多。我們由此可了解,一個小國處於大國之間的艱苦。近如現代正在紛爭的中東問題,那些小國之間,就有許多困難存在。現在世界上,不論歐洲、非洲,全球各地的小國,所遭遇到的困難, 許多和戰國時代的滕國一樣,所處的環境,都非常矛盾。不是身歷其境的人,是不容易了解的。
其次,個人的人生也是一樣,自己不能矛盾,當受到艱難或迫害的時候,就要改變自己的環境。當環境不能改變時,就要自己站起來,堅強起來,寧死而不向困難環境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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