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然課時小朋友分組做實驗。用水、手電筒觀察光線折射的原理。我在旁邊走動，巡視他們。

一轉身，突然看見小城抱著背對他的羊羊，下半身不斷的前後扭動。兩個男生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笑容。維持五秒後，兩人就分開了。

「⋯!」或許是小朋友頑皮吧？我心想。

再去觀看別組小朋友做實驗。有的孩子做的很認真。

大家很興奮的七嘴八舌討論。

突然看到平時很文靜的一個小女生拿著一支手電筒追著羊羊跑。羊羊拼命閃躲女同學遞到臉頰的手電筒。似乎很怕碰觸到它。後面跟著另一位女同學也笑的很開心。

我馬上把三個人叫過來，「你們三個在做什麼？不是要做實驗嗎？觀察了嗎？上課可以跑來跑去嗎？」

看到老師提高音量了。女同學一邊笑一邊說：「老師，都是羊羊啦！他很噁心！他把手電筒放在胯下刷幾下，然後拿給同學聞。我們都不敢聞。他就硬塞過來。剛剛我們女生把手電筒搶過來要他自己聞，他就一直跑。」

我嚴肅的看著站在一旁尷尬笑笑的羊羊。

這孩子平時上課不認真，喜歡講話聊天。尤其喜歡用言語刺激別人為樂。

比如有一次，他就問一位全班最胖的女同學說：「請問豬和妳是什麼關係？」當場惹得那位沒自信的女孩噴淚。

羊羊剪了一頭西瓜皮的髮型，用單眼皮小豆子的眼睛不安的看著我。

我吐了一句：「原來，你平常都在看A片A書，難怪上課都不專心！」

圍觀的同學聽了都笑了。

小男生趕緊說：「沒有。沒有。我沒有。我是看小城這麼做，才跟著做。」

小城也被叫過來。

小城的媽媽辛苦的在外地工作，一個禮拜才回來兩天。他也是上課喜歡聊天說話的那種孩子。因為平時缺乏閱讀課外書。常常月考考卷無法寫完，因為他看不懂題目。

我嚴肅的問小城，為何剛剛對羊羊做出那種動作？

一如他往常的反應，馬上激動的說沒有。

小城考試曾經作弊被我抓到，也是很自然的說他沒有。必需等到証據攤在他面前，才會承認。然後淚崩。

我大聲的跟他說我看到了！

小城臉色馬上一變。

我又告訴他羊羊學他刷手電筒的事。

「原來你平時都在看A片A書，是嗎？」

他說：「我沒有。」

「那怎麼會去做這些動作？」

他嘴巴緊閉，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不安。

「老師說過：坦白從寬。」我很嚴肅的跟他說。

他扭動了一下身子，終於說：「是在安親班學的。我看到五年級和六年級的人都這樣做。」眼睛裡馬上又有淚珠在打轉。

自己很老套的訓斥他們不可以亂學有的沒的，必需學習做判斷後，就讓他們跟著同學下課了。

但是小城那一句「在安親班學的。」卻不斷在我心頭迴盪。家長為了生計忙碌賺錢，把孩子送到安親班補功課。外界的污染隨時隨地，沒有父母在身邊留意的孩子，時時容易走偏。哪怕是在教育的殿堂。

身為老師，只能看到的時候馬上教育糾正。沒法看到的地方，也無能為力。這次的訓斥，又能發揮多少功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