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青島「第五屆東南亞華文詩人大會」

　　青島，是一個美麗的海濱城市，是山東省一顆耀眼的明珠，海灘一帶，微波綠浪，一望無垠。
　　走入城市，仿彿看到聳立在海洋上的高樓大廈，一幢幢充滿跨時代，新潮流的欣欣向榮地林立和挺拔；路旁的梧桐、楓樹、葉子被秋風刷洗得開始轉紅，開始飄落，令人感覺秋深意濃，詩情紛飛的爽朗和寫意。街道行人的生活是很隨意，很自然的，漫步著的身影總是那麼的輕盈和自在，從流亭機場，搭了長巴，之後，我們的行李，裝進了計程車的後箱，車蓋掀開著，滿滿的，歡喜的投向了環境優美，詩人薈萃相聚的地方——青島大學。
　　二○一一年九月十七日早晨，青島大學國際學術交流的大廳擠滿了人潮和行李，東南亞各國詩人學者，以及中國國內詩評家，刊物編者等紛紛抵步報到。東南亞六國與會者共有四十四名，其中包括馬來西亞的吳岸、秋山、王濤、晨露、何乃健、黃葉時、曾榮盛、邱品芝，越南的林小東、鍾靈、譚惠心、過客、江國治、黎錦翠、浮萍、何婉嫻，汶萊的海庭、無極人、孫德安、刑玉竺，新加坡的郭永秀、旭陽、鄒璐、秦林、周粲、林錦、張榮基、鄭金鐘，菲律濱的雲鶴、秋笛、弄潮兒、陳扶助，泰國的曾心、馬羚、賴錦廷、黃如發、廖淑芳等。還有來自南京的詩人蔡克霖，新知舊雨，互相問候寒暄，交換名片和贈書。廳內也有許多青年詩人和大學生盛情款款，談文說藝，端「熱茶」溫水香茗招待。
　　第五屆東南亞華文詩人大會承辦單位是青島大學中國詩學研究中心與青島大學東方論壇雜誌社。我們來到青島，來到大學，來到一個柳絮紛飛，天氣涼爽，海風疾呼的高崗，這裡，曾經是著名學者聞一多，梁實秋、沈從文，教育家楊振聲、趙太侔治學執教的地方，也是著名詩人藏克家，開國元勛羅榮恒求學之處，我們來到這裡，天氣忽然轉涼，氣溫大約是攝氏十八度，大家都加上了厚厚的暖衣。我們在大唐漁宴酒店參加了「歡迎晚宴」，品嚐了當地新鮮的蛤蜊、海蠣子、鮁魚、海菜涼粉、餃子等美味，也到校門外看人賣爆米花，炒栗子和烤地瓜。
　　第一天，開幕儀式在青島大學國際學術交流中心的求真廳舉行，我們佩戴了「出席證」，進入會場，就見到了曹安娜教授手持麥克風輕聲細氣，慢條斯理，很莊嚴的歡迎海內外遠道而來的詩人，儀式開始，首先邀請青大學中國詩學研究中心主任馮國榮教授致辭，馮教授對東南亞華文詩人的詩歌成就，給予很高的評價，他認為東南亞華文詩歌有其獨特性和特殊性，一方面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另一方面又受到當地不同文化的熏陶，這將產生出非凡和偉大的作品，他比喻說馬奎斯寫《百年孤寂》，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的異域，創造出超現實主義，魔幻現實主義等優秀的作品，他說：讀到東南亞詩人的詩作，真是不啻走進一個令人沉醉的唯美境域，不僅僅是那些如詩如畫的異域風情，而首先是對這些異域風情的體味方式與表達方式，是很中國，很華文的，而且是大陸久違的，正在流失的，當然重要的還有那些鄉戀的脈動……他同時感嘆地說：古代詩人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十年」，而現代一些詩人則不知為何「江山待有人才出，各領風騷三十天」……
　　東南亞華文詩人筆會理事會常務理事雲鶴，青島市僑聯會主席胡辛，青島市作家協會主席韓嘉川，青島市文化局處長辛龍及東南亞華文詩人筆會理事曾心也在會上相繼致辭，皆對詩會的舉行，促進了文化交流，開抬新詩發展的新方向，韓嘉川說：見到你們（詩人），是很感動的事，沒想到，這麼多國家，這麼多詩人，還在用華文寫詩，曾心則表示這是詩的緣份，緣份可遇不可求，詩會把千里的詩友聯繫了起來。儀式上，東南亞華文詩人筆會常務理事吳岸及林小東代表贈送東南亞詩刊《鄉愁是只斷線風爭》予青島大學，並由馮國榮教授接受。
　　我們在青島大學國際學術交流中心的南門口拍了全體照留念後（見照片），便回到求真廳開始了「詩歌交流研討會」，共同探討詩歌的創作與風格。交流會是以一對一的方式進行，在評論者評述後，詩作者便接下發言。共有十八名東南亞華文詩人約一百篇詩作被選評，最先評述的是馬來西亞詩人晨露的詩，由《半島詩壇》的邵竹君以「從汨羅江到拉讓江」為題，暢談晨露詩的使命感，及生活重擔下寫作的艱辛和堅持，不要去欺負人的話影響，認為寫詩應該具有正義感。青島大學研究生黃梅評論新加坡詩人郭永秀的詩「在喧鬧與現代中尋一方淨土讓心靈安家」說：寫詩是一種心靈的感受，不分年齡，詩，是很有感性的。郭永秀則說：通過互相交流，得到很多掌聲，回去會寫很多的詩，他說：寫詩比較寂寞，但，為什麼還要寫詩？因為文字有一種魅力，詩，也有一種魅力，寂寞不寫詩才是一種痛苦。青島大學師範學院中文系副教授劉學金評論汶萊詩人海庭的詩「關注人類苦難，書寫人間大愛」，海庭提出詩與散文的不同點是「凝煉」，詩有韻律，詩，是感情的表達。他說：汶萊擁有四十萬人口，華文書店沒有一間，搞漢語寫作並不容易，山東師範大學現當代文學博士鄢鳴評越南詩人林小東「騎著新月」的追夢人，林小東表振示越南是他童年的故鄉，在祖國成長，他寫成長的樓房，象徵著越南的「成長」，他利用業餘時間寫作，喜歡林煥彰，洛夫的詩，更喜歡吳岸含有鄉土氣息《美哉！古晉》的原鄉詩。青島大學師範學院中文系副教授謝新華個子高大，才華洋溢，他評馬來西亞詩人秋山的《一樹芬芳等你》，他偏愛秋山的詩《港口》，並認為《藕》一絲絲煩惱／湖裡／發酵成一朵朵美麗展枝的／蓮，是秋山詩的上乘佳作。秋山在會上發展了《寫出心中情》，他說：感情是潛伏在地底的一股清流，總急不及待的反應了它的激烈和澎湃，然後，又隨著風雨的消逝而漸漸顯示了它平淡的冷靜和滄桑。詩人的感情不是從珠光寶氣裡培養出來的，詩人的感情是從苦難痛苦中經歷出來的……
　　平度市作家協會主席姜言博（筆名姜不辣）評論王濤的詩歌《現實主義和理想主義融合的生命本體的美學探索與堅守》，他說：王濤是當今馬來西亞乃至整個東南亞地區最有才華也最有個性的詩人，王濤的詩歌具有非常明顯的現實主義思想與理想主義以及生命本體融合的美學追求。王濤則說：我是一位沒有機會進入大學而熱愛華文的孩子，詩歌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精神寄托，吳岸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師父」，他在我生命中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詩歌，扎根在現實生活的土壤，美學的追求不可缺少；他批評中國新詩越寫越白，詩味越來越淡。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副教授馬春花博士談《吳岸詩歌中的原鄉再現》，吳岸說：原鄉詩歌反映了本土特色，我們要傳承我們的文化，保留我們的傳統，我們每一分鐘都失去了很多文化遺產，在我寫完《美哉！古晉》後，很多建築和公路都被拆掉了！他批評東南亞有一些作家本國寫不出東西，到國外時，卻寫了許許多多的旅遊詩，他鼓勵詩人用詩歌去寫本國或當地的生活和史跡，也同時讚揚中國藝術家馮驥才為自己家鄉作出了許多的貢獻。墨林和黃梅共評新加坡詩人旭陽的短詩集《萍蹤詩旅》，撰寫了一篇題為《枕一夜星光入夢》的評論，旭陽表示寫詩評不容易，因為詩的包涵面太廣，他認為有批評才有進步，希望筆會一次比一次辦得更好。雲鶴是菲律濱以至國際上著名的詩人，青島作協柳士同作家讀雲鶴《沒有貓的長巷》而評雲鶴《獨自徜徉在詩的長巷》，雲鶴一直以來堅持漢語寫作，他說：把握自己的母語，就是把握自己的根，對人類的終極關懷，詩人的心是本土的心，他指出使命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他反對刻意追求狹義的使命感，太過說教和強調道德，不是千篇一律，就是表現不出新的東西來，寫詩，有個「包袱」不好！山東科技大學文法學院講師曹炳燕《淺談曾心的小詩與小詩的中國風格》，她在會上說：詩人，首先要有一顆詩心，則到處都有詩，詩，是生活和生命的認識，要沉淀後才可以表達出來，小詩，是意和象的結合，是中國詩歌的特有，它純厚，質樸和溫馨。曾心則說：我年紀老了，要寫什麼？寫小說，長篇？不能，所以寫小詩，有人說小詩不能登大雅之堂，我也儘量作了小小的嘗試，二○○七年七月一日我們八個人在泰國成立了「小詩磨坊」，經歷了五年，出版了五本書，每本二百多頁，也同時舉辦了盛大的「小詩研討會」，出席嘉賓包括呂進、龍彼得、舒婷等。過後，青島大學文學院教授史玉嶠評論定居新加坡女詩人鄒璐的詩扎記，《從河流到海洋》猶如從「血脈的故鄉」到「靈魂的天堂」，史玉嶠教授說：鄒璐的詩歌含有唐風宋韻的漂亮，她對故鄉的那份感情，是血脈相連的眷戀，她愛情詩的美，是絕美，久違的真實和善良迎面而來……鄒璐是滿族人，她講述康有為、老舍、郁達夫曾經在青島，在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歷史，她一九九八年從中國走出國門，現在，又回到母體文化的大海洋，她認為詩人要有純淨的心靈去寫詩。
　　「詩歌交流研討會」分開二場舉行，會上同時發佈了東南亞華文詩歌的評論集《美麗的中文把我們連在一起》由曹安娜及潘文竹主編，每名被點評的東南亞詩人各獲三十本。
　　會上發言者尚有評馬來西亞詩人杰倫《詩是生命的皈依》的盧文麗，評泰國嶺南人《風流誰似嶺南人》的張龍福，評夢羚《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的王艷玲，論菲律濱明澈《唯有純粹才是真》的韓嘉川，評心受《心靈的記錄者》的潘文竹，評月曲了《破碎的眼光，碎碎的鄉愁》的韓琛及非常重視這次交流會，說了一句「錯過了一次，就錯過了一生」來形容的青島市作家協會原副主席栾紀曾評莊杰森《一位城市歌者的探索與追尋》。
　　「交流會」是很成功的，很有互談互動的效果，正如雲鶴所說：互相欣賞，互相碰撞！共同擦出璀璨美麗的火花；評論者給予東南亞詩人的評價是很高的，他們對東南亞詩歌的發展持有一種相當積極的看法，並肯定了東南亞詩人為華文詩壇作出了重大的貢獻。
　　馮國榮教授說：我感到驚訝乃至震撼的，是在這十幾位（東南亞）詩人中，有幾位詩人與大陸，港台詩人比，足以進入一流的行列（摘自《散落在遼闊的南海週邊的唯美境域與鄉戀脈動》）序文；姜言博說：東南亞詩人的詩，比我國詩人的詩要好的多，他們是非常優秀的華文詩人，史玉嶠說：東南亞詩人的詩，有太多的美好，而且很有大氣，中國詩評家李正西也說：東南亞華文詩歌的水平很高……這些「良言美語」，相信能激發東南亞詩人創作的衝力。泰國女詩人馬羚（原名蔣依桐）也在會上發言及派贈具有水準的《湄南河》詩刊，同時向詩人們約稿。
　　第五屆東南亞詩人筆會理事會議召開前，常務理事雲鹤宣佈筆會會員菲律濱詩人月曲了在今年七月十一日與世長辭（1941-2011），全體理事肅立默哀一分鐘，月曲了原名蔡景龍。理事也對創會常務理事嶺南人抱病在北京未克出席此次會議而感到可惜，第一屆東南亞華文詩人筆會在二○○六年五月三十日至六月七日於中國福建省福州舉行，第二屆是廣東省韶關市，第三屆位於越南胡志明市，第四屆是貴州遵義，而今屆（第五屆）則在青島，理事會較後決定下一屆（第六屆）東南亞詩人筆會將在汶萊召開。至於《東南亞詩刊》的編輯工作，第一及第二期由菲律濱主編，第三第四期由馬來西亞，第五第六期由新加坡，第七第八期由越南共八期已經出版，下來第九第十期則輪到泰國主編。《東南亞詩刊》是一本屬於全面性的地或性的詩刊，收錄了東南亞許多詩人的詩作。
　　《東南亞華文詩歌朗誦會》是青島大學師生精心籌劃的大型朗誦會，編排工作非常謹慎而有次序，主辦單位是青島大學的五月青青草詩社，用過晚飯後，我們便步行在涼爽的秋風中，走到了校園內的「教學樓」。抵達大門時，課堂內一陣陣的掌聲不絕於耳，原先，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到場，看清楚時，才知道熱情的大學生們起立歡迎我們東南亞的詩人，感覺有點「受寵若驚」！會場上大約有三百多名大學生和嘉賓，擠滿了整個課堂，音響設備，攝影和舞台上的裝飾都充滿「詩意」，兩位主持人裝扮時髦亮麗，充滿青春活力，咬詞清晰，整個朗誦會就從童年開始，有林小東的《童年騎著新月數星星》，晨露的《捉迷藏》，嶺南人的《搖籃》，秋山的《砂，石，泥》，旭陽的《依臘彎公園瀑布》等，過後才來到老年，有郭永秀的詩《賣菜的老嫗》，海庭的《戰場回來的母親》，間中穿插了古箏表演，由馬甜甜演奏一曲《戰台風》，神韻十足，琤琤有力，下來便是朗誦王濤的《夜航》，吳岸的《海之唇》鄒璐的《僧侶背影》，雲鶴的《焰》及曾心的《兩個影子》，仿彿都有連貫性的安排。詩歌朗誦會的一個特點是，朗誦者朗誦詩歌後，將發出一個問題給在座的詩作者回答，「請問你是在怎樣的情形下寫這首詩？」，「為什麼一絲絲煩惱會發酵成美麗的蓮？」「請談談你寫海之唇的典故」，「兩個影子在寫誰？」，「僧侶背影的動機是什麼？」「詩，要有使命感？」「……」一問一答，促進了雙向的交流。吳岸說：華人飄洋過海看到陸地時登陸的地方叫海唇，『海唇』是華人最先到達，立足的地方，這裡是華族文化精神和物質的財產。郭永秀回答：我是用現代的手法，寫現實的詩，反映生活，雲鶴說：詩，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不能解的詩不是壞詩，不能感受的詩才是壞詩！朗誦會開放給聽眾發問後，吳岸反問大家：你們有寫詩嗎？會寫詩嗎？希望寫詩嗎？要成為詩人？傑出的詩人？……朗誦會一時沉靜了下來，他說：我到馬來西亞霹靂州邦咯島出席一個詩歌講座會時，全場有三百多名學生和文藝愛好者，散會後有三名青年走來向我請教寫詩，我寫了一首詩《來自邦咯島的朋友》給他們，經過多年後，只剩下一位青年繼續寫詩，他就是今天出席朗誦會，一名傑出，著名的國際詩人——王濤！全場掌聲響起。是的，詩歌朗誦會裡，我們自到了一張張充滿憧憬，充滿希望的臉孔，閃爍著未來星星耀眼的光芒，我們期待著青島新一代傑出詩人的誕生。」
　　「東南亞詩歌朗誦會」在北京音樂家王楓唱出為晨露及秋山譜曲的《星星戀》和《淘錫》後，而進入了尾聲。門外，細雨霏霏，朗誦會結束後，是浪漫和感人的一幕，許多大學生和「未來詩人」牽扶著東南亞詩人，小心翼翼的步下台階，迎著風雨，步行回賓館，一路上，撐傘遮雨，一路上，噓寒問暖；冷冽的寒風，吹襲身穿單薄的青年，他手持小傘為我遮雨，問他冷不冷，他說：不冷！握住他的手，原來是那麼的冰凍和顫抖；看看王楓，問她：「你沒有攜帶暖衣嗎？」她說：「不要緊，沒事，沒事！」王楓背後的詩人，新加坡秦林流露感激的神色說：「王楓的暖衣在我身上」……
　　（編者按：編者忝為與會代表之一，上段秋山先生所敘及其個人感受，應予以尊重，而編者本人卻另有感受如下：
　　當晚朗誦會，青島大學主辦人事前未向與會代表說明天氣以及會場「教學樓」與住宿的「交流中心」之距離；而且當晚的天氣，全然不是東南亞代表習慣的熱帶氣候，而且非常寒冷，颼颼的寒風之下，代表們必須作數十分鐘的步行才抵達朗誦會場。完場之後細雨霏霏，加上寒風。而代表中不乏近古稀及超古稀者，其中如新加坡秦林先生，衣著單薄，在此來回近一個鐘頭的步行中，也吃了不少苦頭。與會代表四十餘人，有雨傘的學生不及五人，秋山先生甚為幸運，有學生代為撐傘護行，其他代表僅能在風雨之中，徒步回住宿處。
　　更有甚者，當晚主持者大學高層領導，沒有一人現身會場，僅讓一群無社會經驗的大學生充場，如有偶發緊急事件，後果令人不敢設想。國際性會議主持者如此待客，實有商榷之處。）
　　青島市區旅遊是由梁愷帶隊，在巴士上，導遊介紹了青島位於山東省的南端，人口約有八百萬，市區人口三百萬，青島市從一八九七年開埠，擁有「紅瓦綠樹，碧海藍天」的美譽，並曾經被德國，日本和美國佔據半個世紀（1897-1945），我們到達第一個景點是青島奧林匹克帆船中心（簡稱奧帆中心），看到海上千帆停泊，四處高樓大廈，遠遠的五四廣場，美麗噴泉等多姿多彩，我們瀏覽這被稱為「亞洲最好的奧運場館」，發現海岸有一艘白色軍艦，大家也忙著作勢拍照。
　　第二站是到「棧橋」，棧橋像條長堤伸向大海，盡頭是一座「回瀾閣」，建築古色古香，聽說這裡過去是一個海軍基地，我們看海景，聽海風呼嘯，海浪快活的向我們招手，許多小販兜售珍珠頸鏈、貝殼裝飾品、手飾、紀念品等，價廉物美，最令大家喜愛的倒是新疆維吾爾族小攤賣的哈蜜瓜，又大片又香甜，一片人民幣三元，菲律濱詩人弄潮兒大事「請客」，不亦樂乎！他還買了一塊聲稱「切多大就多大，秤多少就多少，切了不能退」的新疆核桃糕，讓大家品嚐。王濤吃了反應很快，馬上作詩：拿在心裡／吃在口裡／甜在心裡。
　　我們在新華社休息中心用過午餐後，便前往所謂「三面環山，南向大海，冬天朔風不臨，暖如陽春，盛夏酷暑不至，海風送爽」的道教遺址嶗山太清宮。太清宮是著名道人物元代丘處機和明代張三豐在此修煉，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客居的地方，這裡山清水秀，古木參天，香火鼎盛，我們在太清宮點香膜拜，參觀山茶樹（耐冬），蟠曲似蒼龍的「龍頭榆」、仙井和學習「穿牆術」，小路的水果攤擺賣許多碩大爽口的桃、梨、棗等，還有黃葉時特別喜歡的「菇娘」，吳岸和曾心則在古玩的檔口舞劍弄斧，一決高低……
　　走訪了八大關，看各國歐式不同風貌的古建築，也參觀了休假而特地為我們開放的「青島駱駝祥子博物館」及老舍故居，還有到嶗山鳳凰台參觀農村小學的海洋世界，豐富了我們對青島的認識。
　　農村小學的黃昏，夕陽西下，走在斜坡，斜陽把我們的身影拉得修長，身後，泰國馬羚忽然喚我：「秋山，這是你的愛情詩」，我驀然回首，看她遞交一張陳舊的照片，一看之下，原來是二十年前我與孩子的合照，我不曉得馬羚哪兒得來，她不答我；記得詩歌交流會上，提到謝新華教授說過：一個真正的詩人，沒有優秀的愛情詩不能不說是一個缺憾！他寄望我寫愛情詩，我在遐想一種浪漫，一種瀟洒和一種沉痛，要不要動筆去寫愛情詩……
　　農家晚宴上，可說是一個為我們東南亞詩人而設的敘別會罷！曹安娜教授在會上道出了舉辦詩會的經過，她是在去年遊泰北時見了泰國詩人曾心後而答應籌辦「第五屆東南亞華文詩人大會」，由於條件有限，人力和能力也有限，她希望大家給予體諒，無論如何，她祝福一切成功，讓詩會劃上一個圓。馮國榮教授則在會上宣佈了一項令人振奮的消息，他說青島大學圖書館將開設櫃台，擺放東南亞華文詩人的詩集，並設立第一個專門研究東南亞華文詩歌的研究中心，希望東南亞詩人們給予配合，提供更多資料和建議。而汶萊詩人孫德安在常務理事雲鶴的邀請下上前講話，他也作出了宣佈：「第六屆東南亞華文詩人大會」將在汶萊舉行。各國詩人，舉起酒杯，一陣「飲勝！」，一陣「喲！」一陣「猜唷」的慶賀聲，給晚會增添了不少熱鬧氣氛。
　　在詩會上，我們得到了很多贈書，其中包括青島詩人方舟的《飄在童年的蒲公英》及《穿過酒杯之中的醉》、《青島六十年文學作品選》、《青島文學》、《新華文學》，還有東南亞詩人的著作《吳岸詩選》、《王濤詩選》、《鐘靈詩選》、《郭永秀自選集》、《海庭短詩選》，林小東的《冰淚》、秦林《仰望星空》、鄒璐《聽見海的聲音》、知叟的《雋語》等，我們也在青島大學會見了魯原教授，他簽送了三本評論集《捕捉精靈》、《人生三角地》及《文學批評學》。
　　青島人的熱情與好客是我們可以感受到的，第一天在流亭機場認識了韓瑞，她帶領了數位大學生殷勤的幫我們搬運行李，我們不懂得開國際電話線，購買本地卡，他們帶我們去商店，他們在菓園採了四盒的紅桃到賓館分發給東南亞詩人，他們歡迎我們以豐富的菜餚，和滿滿的盛情。新加坡著名詩人周粲送我對聯：「秋深無楓不噴火，山遠有泉能撫琴」及「秋山紅葉葉葉泣血，夏日綠荷荷荷擎燈」含義深邃。
　　九月二十日至二十三日是各線省內旅遊，我們分開了「遊北線劉公島」及「遊西線泰山」的行程，而馬來西亞詩人則由吳岸領隊前往北京「文學之旅」。
　　詩，把我們相聚在一起，它就像一個海灣，我們都是一艘艘的船，到這裡停泊，在這裡寒暄，交流切磋，待時間的潮水，催促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們會收拾我們在這裡最美麗的心情，最深刻的回憶，起錠揚帆，回到我們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