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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作家的升級與加值—伊勢英子的故事
2009/09/07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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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勢英子》在台灣被譽稱為《癒療系繪本天后》,其實她在日本早已是一位既知名又多元創作的作家、畫家與繪本作家。

她自小就喜歡畫畫,大學唸的是美術設計;大學剛畢業時就一心想成為繪本作家;經過近四十年後,她已創繪了100多本的繪本。一路走來,她可說是全心全力朝著成為「繪本作家」這個目標奮力邁進,至今已成為成功繪本作家的典範人物。相信台灣也有不少年青人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樣,能在繪本作家這條路上闖盪出真正屬於自己的一塊園地! 那麼,暸解伊勢英子的繪本創作歷程與她對繪本投入的拼勁應是值得大家學習的!

2005年青林第一次出版了她所創繪的《山之生》、《海之生(獲選2005年中國時報開卷年度最佳童書)及《天鵝》三本圖畫書,之後在20062月的台北國際書展期間,我們特別邀請她首度到亞洲地區來進行繪本講座。那時她正在巴黎舉辦畫展這也是她自1990年起長期多年到法國進行有關「梵谷系列」繪畫之旅的活動旅程。透過日方出版公司多方聯繫後,才匆匆地敲定她自法國歸返日本途中,特別在台北落地短暫停留5天。一方面請她看看台灣的書展及書店;同時也分別在國際書展會場及誠品信義店舉辦了兩場有關繪本創作的公開演講。(相關資訊請見 : http://www.012book.com.tw/events/news060210a.htm )

談起和國際知名繪本作家交誼和合作經驗,我過去多年來和世界各國的許多位著名插畫家都有不少的接觸和認識,但大多數都是在各地國際書展的展場上或是在酒會與晚宴上;也有是一起參加研討會、演講會場上見面的。和繪本作家社交應酬喝酒聊天,真是有趣又有意思;但和她、他們一起工作或談合作可就未必那麼好玩!

伊勢英子年紀略大我幾歲,因為出生的年代相近背景也相似,所以沒有代溝的問題,只可惜我的日文不好、法文又不會;而她的英文不夠好,也不會中文;所以見面談事情及陪她舉辦記者會,都得透過日文的翻譯,還好台灣圖畫書界會日文的專家還不少,特別像鄭明進、曹俊彥,還有林真美、米雅、游珮芸等幾位老師及教授。伊勢英子是個認真、直爽又很阿沙力的繪本藝術家;與人相處很真誠不會擺架子,也不會特地講一些好聽的客套話,頗有男性般的英氣。

20089月青林再度推出「伊勢英子」的另兩本繪本《畫之旅》及《書的手藝人》。《書的手藝人》在日本獲得《講談社》『出版文化賞』的『繪本賞』及2007年『日本人氣繪本第一名』。此書在台灣也獲得中國時報的『開卷2008年度最佳童書』及聯合報《讀書人》『2008年度名家推薦童書』。聽說當時此二書台灣曾有多家出版社也爭取中文版的授權;而最後伊勢英子決定交由青林來出版。

伊勢英子是經學院專業訓練美術科班出身的繪本作家。由於深愛繪本,她從唸大學時即已開始為教科書、工具書和報社從事插畫的工作;大學畢業展的作品更是以安徒生童話『白雪女王』畫作的繪本。她也曾在出版社擔任繪本插畫的工作。她的繪本創作成長歷程其實和台灣很多繪本插畫者差不多。但她卻能在繪本創繪的歷程中不斷地成長,內容及畫風也不停地自我提昇,才能造就她如此精湛的繪本創作功力以及卓越名聲和特殊成就地位。

剛開始起步時,她雖只是從事插畫或插圖的工作,但經過摸索階段後,她就先挑戰以傳統民間故事及童話這些題材或主題來創作繪本。在面對用不同的主題或題材她會努力嘗試新的手法與畫風,甚至運用不同的顏料(水彩、壓克力或油畫)和材質(宣紙、畫布、圖畫紙或畫板)來創作不同類型的繪本。

當她身為人母,她又以自己的小孩為主角來現身說法進行幼兒生活繪本的演出。這種有別於只接受別人的指示或安排的繪本創作,的確能考驗她自己描繪生活情境的功力!

藝術家有些擅長畫人的臉部表情或人物像的寫真;但有的人就是不會畫人正面臉部;所以只好都是畫側面或面孔沒有眼、鼻、嘴的人像。也有人很會刻畫風景場境,但有人卻不善於描繪「汽車」或「城鎮」;伊勢英子說她自己對前述這兩種對象的主題就沒那麼「上手」。但她卻以此當挑戰,之後在她以自己的小孩子為主題的繪本中,就把小孩子的可愛、哀怨的眼神或撒賴的模樣及情境,表現得十分討人喜愛。伊勢英子也出版了不同系列小狗的繪本,這也就是要挑戰她自己對動物、寵物的描繪刻劃能力。

現在台灣伊勢英子的粉絲也不少,看過她的繪本的人都知道,她的每本繪本都是有個十分凸顯的主題;她的繪本創作除了深具她一貫的風格外也都能展現不同的手法和風姿。讓我們來看看她如何經營系列性主題的繪本及其創繪的歷程。

例如:

1.山之生》的主題是有關「祖孫之情」與「自然界生物生存法則」;

2.海之生》是「父子之愛」及「人類與自然合諧共生」和「生命傳承」;

3.天鵝》則是「男女純情的愛戀」與「夫妻包容之心」;

4.畫之旅》則是「畫家的自傳」和她為「繪畫」進行的無盡之旅;

5.書的手藝人》當然是對「圖書的愛」與對「傳統手藝的懷舊之情」。

6. 今年(2009)9月我們再推出伊勢英子的另一新作《哥哥》,這是一本有關「兄弟之情」的繪本。主角就是近代最受矚目及新聞人氣最夯的後印象派畫家­—「弟弟西奧追思藝術家梵谷一生的故事」。

集合這6冊繪本,就形成了「伊勢英子」的繪本特刊新專輯­—「生命與藝術的繪本專輯」,其中含蓋了祖孫/父子/夫妻/自我/圖畫/藝術不同之愛的主題繪本。這些都是當今社會最重要,也最為大家關心的焦點話題有關的繪本集。這也正契合了行政院、教育部及文建會正不斷在強調、推動的「藝文教育」及「生活美學」扎根的計畫方案。尤其台灣社會在接連遭受全球金融大海嘯、88水災及H1N1的衝擊,更需要這樣既能撫慰人心、沉澱心靈的療癒心動繪本。也可以說是伊勢英子的「真愛無盡」療癒繪本集!

伊勢英子雖是學美術設計出身;圖像創作能力自有她的天賦及傑出才能,她雖自謙因為身為畫家最大的困擾就是「不太會編故事」! 但她卻也創作出許多純文字的書,包括散文集,論述書和翻譯書籍。能有這樣的成就可以說是她那股敢於討戰自己弱點或提升自己非強項能力的勇氣。挑戰自己的勇氣反而助長她自己在繪本創作上的多元能力;這應是伊勢英子自我升級的法寶與秘方!

她為了使自己所創作的繪本更具生命力與感動力,伊勢英子對每本繪本的創作都極力強調「自身體驗」。所謂要「自己投入故事的場景」;「用自己的身體去感覺」;這種用「生命」與「時間」去「親自感受體驗」;「親臨其境」或「感同身受」其實都是要用時間和生命來換取的。

為了繪製《山之生》她是抱著向日本文學名家﹝立松和平﹞的故事文本提出挑戰並與之交鋒的心情來繪畫。因為她認為故事的文本是經過精練過的、所以也是不完全的。因此創繪插圖時她既不想與文本作者見面或溝通,也不要求文本作者解釋或說明,因為她認為這麼做,反會對她在繪圖時產生干擾,怕因此受到限制或影響。她的作法是除了自己反覆閱讀文本外,還要經過自身親歷其境的體驗後,然後才創繪出她自己感受後的插畫圖像。她甚至認為自己的插畫繪圖是對故事文本作者的一種勝負決戰。這點倒與一般人都認為圖文作者應共同協調合作演出的想法與做法全然不同!

繪作《山之生》她共花了三年多的時間;為此特別去日本高知縣的西部,跑到長約200公里的「四萬十川」的上游,實地去接觸森林、山地、溪水和河魚,親自領會色彩、光影及情境,也親睹鼬鼠、山鳩、螃蟹、櫻花鉤吻鮭等文本所提到的生物、動物。這樣創作出來的繪本才會感動人。

而為了《海之生》這繪本,顯然她又面臨另個更嚴厲的挑戰。由於小時候曾有溺水的經驗,她不但怕水,更不用說會游泳。但為了親自掌握海水在四季變化中的不同表情,尤其是海底下的世界;她只得去學游泳,甚至要學潛水,而且要能潛到20公呎以下以下的深海底層。她這樣拼命地冒著生命危險實際體驗海底不同情境的光線、色彩及生物世界,這樣又得花上三、兩年以上的工夫,才能完成《海之生》這繪本。

許多人總認為一本16大張或32頁的繪本,大概二、三個月即可完工交件,甚至三個月到半年即可完成十大冊的成套繪本! 近年來,許多鄉鎮或縣市的文化或教育單位也搶著跟流行,到處找人,只要有人會寫故事,有人會畫插圖就要畫圖畫書或出版繪本;這些單位與機構通常都是要求三個月或半年,最多一年內就要完工履行合約了事。這種只問完工期限,不管文本內容與插畫品質的「繪本工程」,泰半只是為了消化預算或做些裝飾門面的所謂「文化創意繪本」。其實既是浪費公帑也是製造更多「垃圾繪本」,甚至把很好的繪本主題給糟蹋掉了!

如果真有哪位繪本插畫高手竟可以在幾天,甚至是幾個月內就畫好一本或一系列的繪本,那就大有疑問,這樣的「插畫手」應不能算是「繪本作家」吧? 記得陳麗雅小姐及張又然先生在與我們合作創作繪本時;為了向公家單位報告繪畫進度,她、他們常被官方代表問到「畫一張畫要多久? 「至少要三個月以上!」,「唉呀,怎麼這麼久?」、「怎麼這麼慢?」其實應該說是「怎麼可能如此快! 」。如果創繪或出版繪本者出於這種心態或認知,或抱著完工了事的做法,那台灣的自創繪本插畫的品質如何提升,文本內容又如何有深度地優化呢?

伊勢英子的「藝術之旅」其實就是「創作之旅」,也可說「旅行」已成為她「創作」與「藝術」的必要成份。這和創繪知識繪本前的田野調查確有異曲同工之妙。

由於她13歲起就改學大提琴(小學時學的是小提琴),因此有了拜訪大提琴名師「卡爾薩斯」故鄉的想法。卡氏的故居是在法國南部與西班牙交界的「加泰隆尼亞」地區一個叫「普拉多」的小鎮。旅程之後她於1997年完成並出版了《卡爾薩斯之旅》的散文集。

1995年日本神戶大地震後她為關懷災區的災民而親臨震災現場,卻只帶回來空白的素描簿,之後1998年她因接受號召參與紀念震災的「一千位大提琴手的演奏會」.並為此創繪了《1000把大提琴的合奏》的繪本(遠流出版)

這次台灣高屏山區的88大水災、小林村及旗山鎮慘遭土石流的埋鎮滅村,為此台灣的繪本作家也應有人來創繪一本為紀念並安慰及防治災害再現的繪本。

只是不知能否覓得像伊勢英子這樣的繪本作家來擔任這冊繪本的繪圖創作? 安野光雅曾來台旅遊後出版了一本《台灣小景》的素描繪本,也許伊勢英子也可能被邀請來繪製一冊書名為《再見小林與旗山》這樣的繪本?

天鵝》這冊繪本是由日本資深且著名並自稱為「繪詞作家」的「內田麟太郎」先生所創作的故事,而為他的故事文本進行插畫繪圖的任務,他就指名要請「伊勢英子」來擔綱。

此次繪本作者向文本作家挑戰的好戲再度上演。伊勢英子當然不會示弱;她把書中既抽象、超高難度又精簡的詩詞先加以內化吸收後;不但維持了故事文本純純之愛的純度,而且擴大延伸創繪出無怨無悔的既包容又浪漫的愛情圖像。甚至在創作圖像時她特別刻意添加了文本所未提到的「狐狸」來作為這純情無言愛情的「見證者」。她說狐狸是她擅自添加上去的角色。如按一般圖文作家都會事先經過討論與溝通後再進行繪圖創作,那可能就無法出現這種突然加入意外角色的「創意」。而文本作家在看到伊勢英子的繪圖後,竞然也佩服的說他「甘拜下風」!

像這樣圖文作家的互軋創意相互較勁,反而更能激發出更精采絕倫的作品,這樣也促使繪本作家的作品更趨成熟,甚至邁向更上一層樓的境界。我蠻希望台灣也能有如此精采的圖文繪本作家相互打擂台後的出色成果和作品。

像伊勢英子這樣既有音樂素養而愛好旅行,再結合她對詩詞及童話等文學的熱愛,尤其繪畫藝術又是她的專業;加上她對繪本創作拼命般的挑戰精神與實地體現的勇氣,不但使其創作靈感源源不絕且益加精采多元。從她每次的新創繪本都可見登峰造極似的精進,也建構了她既獨特又雄偉亮麗的繪本金字塔。\

談到繪本作家的加值,伊勢英子可說是另一個「成功典範」。當她啟程創作繪本的旅行時,她都會隨身攜帶素描簿、相機及日記本,這些都是她必備的創作工具。由於創作繪本所花費的時程常是漫長而無邊際;這些長期隨身所描繪下來的無數素描圖畫,就形成她繪本插畫創作的元素與養份或肥料。

她會選擇不同主題、不同角色或情境而分別用水彩、壓克力或油畫的方式來作畫,甚至同一場景或物件也會分別畫出許多不同大小與尺寸的畫作。這些畫作本身既是純藝術的繪畫也是用來做為不同繪本的內頁插圖。而在繪本出版後;不但可以製作成藝術作品明信片(Post Card);甚至還分別到各地的美術館舉辦「繪本插畫原畫展」。有些繪本作家是依繪本的實際開式大小直接用大小相同的畫紙來畫插圖。也有採用稍大開式的宣紙或繪圖紙來為繪本創作插圖,並於印刷製版時再以縮圖方式處理。由於繪本有跨頁的全圖,也有小圖或連接故事文本前後場景的分割圖,又有為故事內容或視覺效果及文字編排之需而預留下的版面與位置,還有採以文壓圖的編排作法。如果繪本的原畫稿,是純為繪本製版印刷所用,一般繪者只能留做收藏或參考使用。也有以這些繪本原畫稿來做展示;但這種繪本原畫稿的展覽就只能供欣賞;如要出售就只能把全本書的畫稿出售或拍賣,但插畫家都捨不得把全書所有畫頁都賣掉;因此除了出版繪本外較無法產生更多延伸的產值或收入。

何華仁先生的《小島上的貓頭鷹》繪本因為是用木刻版畫製作,因此他除了保留全書的木刻原版外,也製成了「版畫」並在畫廊展出時出售。他曾在福華飯店的畫廊展出此繪本的版畫,有位收藏家就收購了全書每頁的版畫。我們也收藏了他五幅此書內頁的版畫,並吊掛在辦公室內。另外徐素霞教授的繪本插畫也常舉辦原畫展,青林的辦公室也收藏了她的畫作。

其實以繪本的插畫來開發出明信片或賀禮卡片及其他文具、信紙、貼紙、瓷杯、T-Shirt等繪本插畫創意產品應是繪本作家為自己的作品加值的重要途徑。出版繪本只是繪本藝術創作的窗口或媒體。如此可讓一般讀者及社會大眾先透過繪本閱讀而認識繪本畫家,再由欣賞其繪本插畫進而收藏其繪本的畫作。如能這樣成功地推廣這些繪本以外的加值與收入,通常可為繪本畫家帶來比版稅多出數倍的收入,也更能提昇繪本作家的成就與地位!

1990年起,我曾不斷地勸說台灣在地資深畫家如: 「李義弘」、「林智信」、「袁金塔」等人,未來希望甚至像「葉子奇」等中生代畫家都能參與台灣本土的繪本創作。而原本只為繪本出版從事插畫的藝術創作者如「劉伯樂」、「陳麗雅」、「鍾易真」、「張又然」以及「蔡達源」等人也可在為繪本畫插畫時,可就某些內頁的圖像創畫成較大幅又具純藝術性的圖畫,這樣就可像伊勢英子及其他世界知名繪本作家一樣,在繪本上市後不斷到各地舉辦繪本原畫插畫展,如此不但可推廣繪本也可提昇自身的藝術產值和收入,而畫家本身也才可能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再進行更多、更精采的創作!

就日本國內的前輩而言,伊勢英子因自幼即喜歡閱讀日本已逝知名童話作家「宮澤賢治」的故事。在創繪他的童話故事時,她為了拋開自我的存在並完全進入宮澤所描繪的童話世界,她先挑選故事場景較接近北海道家鄉的《座敷童子的故事》(1985),及《夜鷹之星》(1986)。為了使描繪故事的圖像能呈現故事中古老年代的氛圍,她所畫的圖像不但像農家屋舍、住民衣著、小村店鋪都具遠古的形色,甚至整個故事場景也充滿了泛桃紅色的「空氣」;好讓讀者能回到故事那古老的年代並沉浸在彼日的時空中。而後,她又再繪作了宮澤的《風之又三郎》(1993)及《水仙的四月》(1995)這兩個宮澤賢治的童話故事的繪本。

如以國外前輩畫家來說,伊勢英子最迷戀的畫家則是梵谷。她自1990年起就開始研究梵谷。為了瞭解梵谷創作每幅畫的動機與心境,她前後共花了15年去實地探訪所有梵谷出生、成長、居住及繪畫的地方。她到訪法國、比利時、荷蘭、阿姆斯特丹等各國各地與梵谷有關的場景,然後再花5年來繪寫出《書的手藝人》及《畫之旅》,還有《哥哥-梵谷兄弟的故事》這三冊繪本。她甚至因此而發現她最景仰的日本童話作家宮澤賢治與荷蘭的畫家梵谷,這兩人的人生境遇與創作心路軌跡竟然十分神似,而且也都只活了37歲。《兩個人的梵谷梵谷與賢治37年的心靈軌跡》散文集,以及她和妹妹共同翻譯《西奧, 另一個梵谷》乙書,就是她的20餘年《梵谷藝術之旅》的另種創意成果。這就是伊勢英子繪本作家升級與加值的實際故事。

林訓民     2009/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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