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仁教授】

禽流感來勢兇兇，勾起十年前SARS的悲慘記憶，那時捷運上人人戴口罩，車廂內靜悄悄，耳朵的收音機傳來最新感染新聞，指引末日前的逃生路。「護士已受不了，」在受感染的和平醫院，封鎖線拉起，家屬在門外吶喊。醫護人員陣亡的消息，化成絲絲恐懼，瀰漫於島嶼。

十年過去，病毒彷彿變裝來復仇。SARS靠人傳染，禽流感卻可由鳥禽傳播，鳥兒飛過台灣時，我們無法下令戴口罩、量體溫，只能祈禱病毒圍堵於發源地，就此消失。病毒擴散或變種後，台灣就得迎接戰役。

但台灣準備好了嗎？財務還沒。疾管局近半預算，被愛滋治療費耗光，台灣愛滋感染率是日韓十倍，且快速向青少年擴散。「追逐個人自由。」是現代台灣青少年口號，反正在醫療共產的台灣，後果由國家承擔。

心態準備好了嗎？還沒。十年來醫療體系崩解，醫護都過勞。從前，台灣人看病後，會向醫護人員感謝、慰勞辛苦。「追逐個人權利。」是現代台灣人的口號，反正在醫療共產的台灣，「你得把我病治好。」

感恩消失，化成咄咄逼人的語氣，想把未治好病的醫護人員繩之以法，讓台灣醫護被告率，升至世界第一，讓台灣醫院四大科皆空、護士轉業，偏鄉無人治病。而高層面對亂象的處方，竟是加強評鑑，讓醫護人員疲憊後，得忙於文書、拼數字，更無力照顧病人。

在醫療環境惡劣時，禽流感還來襲，豈能不憂慮？只能祈禱禽流感別蔓延、饒過台灣一命，祈禱它是來警醒，警醒台灣人別只想發揚個人主義，找回過去感恩的人性，讓在前線作戰的醫護，拾回工作尊嚴。

祈禱它警醒政府，醫療體系病了。實行健保前，台灣醫療是右派環境，以自由市場創造精湛醫療系統，但也創造不公社會，讓窮人無錢治病。數十年來，台灣轉至極左的醫療，讓一切公有、公共，卻也走向昔日共產國家的覆轍。

「追求左右共生。」是經濟學人推崇德國與北歐，多年前勇敢告別南歐左派桎梏，成功逃離經濟風暴的主因。若台灣逃過一劫，就讓我們從新方向，重建台灣千瘡百孔的醫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