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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前篇》之八:陳氏家族
2008/06/30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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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寫完“送便當、跌跤”的這一段經過,

對那條小路的印象忽然整個清晰起來,

從“三合院”的右緣和前緣之間的小路,

往前走,先經過一處豬寮,然後看到溪邊一顆斜彎的樹,

那邊的溪水比較淺、也比較窄,

應該有人搭了簡陋的木板在溪上,方便越過,

過了溪水,雜草中間有條清楚的小路,斜斜通向山佳國小的後面。`

我們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電視的?

幾十年後我才知道,台灣的新聞電台那時才剛開播沒多久,

電視、幼稚園,在那個時代都算是奢侈品。

我只記得中午最愛看布袋戲「雲州大儒俠史艷文」,

坐在客廳的小凳子上,一邊吃飯、一邊專注的看,

還有鄰居推開紗門進來和我媽串門子,

是四嬸嗎?印象不清楚,只是我家和他們家的關係特別好。

下午就睡午覺,大概傍晚五點吧,

守在電視機前面,看中視的卡通影片「科學小飛俠」,
前面提過我被洗澡的熱水燙到腳,應該就是這個時期發生的。

陳氏家族的兄弟很多,分住在我家門口那條主要通道的兩側,

住在“三合院”的老房子是阿嬤、陳清輝(四嬸)和陳清福兩家,

我經常往“三合院”裡面跑,

中間的大祠堂很涼快、

大型掛鐘「答、答……噹……」的聲音,

在極度安靜的空間裡面,顯得特別的好聽,

更重要的原因是去找陳清輝和他妹妹玩。

陳氏家族的大哥住在新房子這邊,

到現在我仍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們家的人,

據說,他是我乾爹,可是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只記得一件似乎有關的奇怪事情,

某一天,忘了老媽告訴我什麼,

我好像很不願意,就偷偷躲了起來,

躲在西式樓房後面、小小養雞舍旁邊的木板堆裡,

印象中,模模糊糊聽到很多人在找我,

我不理會的躲在裡面,後來睡著了,

忽然聽到台語的聲音:「怎麼會躲在這邊?」

就被老媽帶回家了。

從小到大的三條魚一直是這種作風,

認定一個方向或目標以後,就很不容易拉開,

在山佳的時期,除非上學或是特殊的事情,

或是老姊帶著我一起去作什麼事,

我只要一走出紗門,就是筆直往“三合院”的老房子那邊去,

沒人在也沒關係,我寧可在涼快的通道裡面來回閒逛,

有一天,應該是上午吧,天氣很好,老媽好像出去買東西,

我忘了是從哪邊進到“三合院”裡面,

印象裡面,應該是從中間的大祠堂進去,

因為那裡的門通常都是開著的。

走到最右邊的陳清輝他家,一個人都沒有,

無聊的沿著通道往陳清福他家走去,

剛轉過轉角,嚇了我一大跳,屋子裡面一具很大的棺材,

幾十年後的三條魚,不清楚當時的自己對“那個東西”的了解有多少,

只記得自己非常害怕,就想要趕快離開,

可是,很奇怪的,

所有的門都被關上了!

大祠堂的大門沒關,應該也不可能有人去關,

可是,半個人高度的一扇小矮門,外面的門扣被扣上了,

我莫名其妙被反鎖在“三合院”裡面,

大喊大叫大哭,都沒人聽到,

哭累了,就在大祠堂裡面睡著,

忽然聽到台語的聲音:「怎麼會被人關在這邊?」

老媽又把我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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