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三疊 之李尋歡

一

在愛與不愛之間，我已無法自主。

忍不住愛，卻不能愛；

不忍走，卻不能不走；

能怎樣？

每當與花轎鑼鼓相錯，當年的點點滴滴又絞痛我的五臟六腑。

可是能怎樣？

我不能傷害人間，但我總可以傷害人間裏的我。

一張臉的痛苦,讓它是一個人的悲傷；

一張臉的滄桑,讓它是一個人的絕望；

一段殘夢,讓它不待醒來就死去；

一個名字,咬破唇嚼斷舌,我只能緘口。

我用十年封鎖自己，用十年麻醉自己，用十年殺死自己......

然後，我天真地認為，十年的酒精足以軟化骨髓裏堅硬的痛——

可是，我何曾料想，十年後的血與淚與掙紮與沈默，

縫就的依然是一襲脆弱的羽衣，豈能招架住你那不知是愛是憐是怒還是怨的一瞥！

蒼天在上，你讓我情何以堪！

二

?飲一口酒盡，

我希望酒能取暖，別讓我那麽寒。

我打從街道上走過，在春陽的薄冰裏，我的心，因為冷，正一寸寸死去。

苔滑的小徑，落英飛墜，殷紅如血。?

不忍見，怕傷心。可心既傷，觸目又何妨？

睜眼與閉眼無異，醒著與醉著相同。

我只能飲酒，

然後聽憑淚水行遍雙頰，

我無意去掩飾滿臉的淚水橫流，

掩住又怎樣？

詩音，你的名字仍然會在指縫間像淚水一樣滲出

詩音，詩音，詩音……

  三

今生為何而來，這不過是趟有恩報恩，有願還願，有仇化仇之旅。

詩音，想來上輩子負你太深，才會有我今生等你之苦。?

我無怨。

這一生，嘗過一回淋漓盡致的風景，寫過一卷肝腸寸斷的長詩，與一個情刻骨愛銘心的人擦肩而過，也就夠了！

那麽，在生與死都無話可說的現在，讓我默默地飲酒，細細地打磨飛刀......

在我飲過孟婆湯渾然忘我之時，詩音，好讓你記得我，認領我，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