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秋暝　　　　王維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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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清了，且空靈著一如清晨的西湖，披著些慵懶的霧色。想是惺忪著去掀那雨幕時隨意披上的吧。

    這倒也好，山該是添了些漫不經心的可愛。驀地想起又是秋了，白將回京。想他本是朵好看的青蓮，卻偏欲去惹那滾滾紅塵，一身風塵怕是酒也洗不淨了。最後一次了，若是這山亦留不住那漂泊的靈，也該是機緣如此，我就不再勸了。

    山路還是略濕的，白走得很慢。霧氣在他的髮絲上凝出粒粒水珠，偶爾我回回頭，他竟似自雲霧中飄然而去的仙，而那水珠兒晶瑩滾下，著白的袖風，復又帶著些可憐了。有那麼的一瞬，我真要以為山在不捨──一如每一個凡世的女人。說到女人，竹林裡透出陣陣嘻鬧的喧囂，該又是那群浣衣的女子吧。她們親切地喚著我們的名，白也笑著揮了揮手。

    而我竟有些黯然了。

   「隱士先生今日也採藥麼？」小蓮稚氣未脫的聲音順著風飄了來。

   「沒吶！李先生近日將去，我陪他散散心！」

   「才待沒幾天就要走啦？楓葉都還沒落吶！」似是有些失望似的，女人們悉悉簌簌的低語中夾雜了幾聲嘆息。

    白笑了笑，沒作聲。

   「趕明兒晚給李先生餞行吧！只是粗茶淡飯的倒要叫您笑話了。隱士先生您也一定來啊！」是青嫂的嗓音插了進來。我瞅了瞅白，笑了，「那就多勞煩您了！多謝啦！」我們同聲喊了過去。

    竹林裡又是一陣嬉笑，而後遠去。白若有所思地看著竹林，「真的要走？」最後一次了，吾友。

   「嗯！」昂起頭，你是又瀟灑地笑了，且毫不猶疑。

    是吧，果真是留你不住啊。白，吾友。

    天色是漸暗了，而黎明還遠著。好友，小心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