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返校日、註冊日都沒有到校,大家都說「xxx,失踪了,沒有人找得到他!」
我知道他在哪裡!
在FB裡。
因為,約莫十來天前,他主動在FB的私訊裡密我,想和我聊聊。(這也就是為什麼我雖一直覺得上FB實在浪費時間,卻又割捨不下的原因)
當時他就曾問了一句:「如果我又搞失踪會怎樣?」
從這樣的問句,就可以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
當下,雖然曾盡力開導他,不過仍未竟全功。
今晚,放心不下的我,以私訊密他(我知道他有上線,或一定會上線),請他務必和我聯絡,或由我打電話給他。
果然,不一會兒,電話號碼就來了。
我好奇:「為什麼你會接我電話?」
他的答案:「因為我知道妳不會亂講出去。」
然後,半個鐘頭的對話裡,他的重點就是「不想」和「不知道」。
他不想回寄宿地、不想讀書;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上學、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
其實,這個孩子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非常愛讀書--讀課外讀物,幾乎是到了狼吞虎嚥的地步,學期中,除了圖書館以外,還三天兩頭就來跟我借書看,可是唯獨對學校的課程了無興趣,在學校通常能睡就睡,也不太搭理人。
這個暑假,還纏著我借了一二十本書給他回去看。
今晚,他說書早就看完了。
為什麼不來學校再借?
他的回答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說:「我不看了,愈看愈迷惘!」
我想,這就是癥結所在了。
他長期躲在自己的世界裡,把書籍裡的鉛字鯨吞蠶食,可是,不管有沒有心得、有沒有疑問,他完全堵在肚子裡-消化不良;塞在腦子裡,血氣不通。
歸根結底來說,他「不想」面對現在的世界,因為他「不知道」現在的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知道,在FB一來一往的問答裡,很多事一時無法說清楚。我只能告知會尊重他的選擇,並分析讀或不讀的後果利弊。
或許,除了「生命、生活的意義」之難題外,他仍有苦衷,只是難以言明。
所以,我只得一再叮嚀:若想談,隨時可以找我,若有需要幫忙,只要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協助......還有,自己在外,一切注意安全!安全!安全!
看到最後的訊息是:「已讀」加上「嗯嗯~」的回應......
我想,今晚,至少可以先好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