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研討會是這兩天的行程,然而在星期五第一天結束後,走出會場來到室外,溼漉的地面,飄著微微細雨。
看著傳來的訊息,我撥了通電話給妳。
妳很期待我要帶給妳的書,也希望能親自從我手中拿到,但生病的妳無法承受奔波勞累。或許研討會很重要,但我想更重要的,應當是想要見妳一面。
然而,聽聞妳的聲音,妳是需要好好休息。
我獨自行於夜晚的台北,野獸般的車潮因落雨節制不少。順著雨,淋了些濕;想為妳做些什麼,可妳不希望這樣,於是硬生生嚥了下去。噢!可比作嘔的食材。
我在中正紀念堂前佇留徘徊,想些什麼早已經忘記,也許是發呆。適才驚覺,原來台北的夜色跟台南是相同的。原來台南想的與這裡所連結的一切無不同。
於是沒去台大附近的二手書店,獨自隱沒偌大的台北城,看著人來人往,來來去去。他們打算走到哪裡?會不會因而墮入時空眩流欺瞞之中?
很想看到妳,很想聽見妳的聲音。
於是,走走停停,捷運搭到這兒去到那裡,人潮依舊未散。不時看著欲交給妳的書,以及扉頁題寫的字跡。
找了處沉靜胸悶的點,翻閱裡頭的內容,妳因病沉重的聲音回盪在耳邊。
我突然想抽根菸,但手中無菸,可笑的是,我根本不會抽菸。
我說,如果隔天狀況比較好,我們再碰面。妳說,好。
一早,急忙,漏了妳的電話,中午驚覺回撥,狀況卻不見好轉。我說,要直接拿過去嗎?但即便我拿過去,妳羸弱的身子還是得辛苦走下四樓.....
妳喘息聲音如浮士德中的場景。我恨無法手刃折磨妳的惡魔。
我說,寄給妳好了,妳頓了下,說好。
妳說很想親自拿到這本書,我也非常希望親手交給妳,妳是知道的。數個月不見,心情走了漫長的路途,車裡空蕩只容得一人停留。好冷!
很想照顧妳,但妳希望一人面對所有事情,再大的風波折難,一往如是。
下午,與朋友隨意吃個飯,我離開台北。
我可以待多久?該死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還是得離開。
我知道,妳並不是堅強,而是逞強。因為必須逞強,才能使自己堅強。
狂暴的另個自己說:他媽的,為何我不在台北!
如果,真能在台北的話。
寫於2010.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