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波在學校一直名列前矛.她簡直是"拼命"在讀書



她家境並不好.生父在10歲時車禍死亡.母親再嫁


繼父也有一對子女.起初相處看來融洽


到了國中曉波就變得有些格格不入.還離家出走搞得去報警


曉波在我印象其實還滿活潑.自從失去父親後就變得鬱鬱寡歡


她很少說出自己的看法.或有些小抗拒的情緒


在那那段被稱叛逆的青春期.她卻突然離家出走


沒有人知道她當年離家出走的原因.她也沒向任何人傾訴


漸漸她就變成一個只知道讀書沉默寡言的形象


在我腦裡那個開懷大笑綁粉紅蝴蝶結的女孩已經走了好遙遠..


有次我放學到處找不到她.發現她正用整個身體去撞牆


我阻止時她已經傷痕累累.才知道她常說騎踏車摔傷其實是她自殘


我很想知道她自殘的原因.卻沒直接問她


到了高中她還有次把整隻手放入滾燙的鍋湯中


只有我知道她不是意外的.那次我生氣對她說不能在這樣下去


警告他若再發生這樣狀況.要告訴她的母親


她沒回答也沒什麼特別表情


之後她就沒在出現自殘情形.至少我沒看到明顯傷痕


高中畢業她堅持去半工半讀.要獨自去台北唸書


無論家裡反對聲多大.她就是要這麼做


母親甚至鬧要自殺跟她斷絕母女關係


她就那樣完全獨立.幾乎不跟家裡聯絡.也不回家拿錢


她很省又兼好多工作.還休學半年再去唸書


大家都知道她跟繼父不合.大家都認為是她跟生父感情太好.無法接納新父親


繼父在大家眼中是打拼工作的好男人


但她從來沒給繼父好臉色.還當面把繼父送的禮物摔壞


她一 樣沒解釋她失序的行為.我也沒問


就這樣她也高中畢業.有次去溪頭玩.隨便亂聊.才發現她沒月事


我說那樣不正常.沒去看醫生?她點點說醫生說我變態


我輕敲她的頭說變態你的頭.她就沒再提這件事


之後我有關心她.她書看了醫生也沒用.不來就是不來


才知道她是高2才突然沒來.之前是有的


後來她如願考上台大.還拼要去留學


有關她的一些傳說很多.有人說她給老男人包養


有說她在酒店打工.她就是不跟繼父伸手要錢


我沒質問她只跟她說需要錢我可以支助她


她緊握我手說我只是當酒促小姐.要相信她


這算是她頭遭為自己表態.我當然選擇相信朋友


不久她母親得癌症.從患病到宣告"等日子"她都沒回家探望


她阿姨看不下去.來找她大聲責罵她不孝


朋友有些也認為她太不懂事太任性.繼父一對兒女也來斥責她


她半夜突然打手機給我~葵.陪我回去~


我是唯一沒責怪她的朋友.只對她論是什麼都要去面對.你也逃避夠久了


我陪她回去.母親已經在交代後事.她踏入家門就被罵不孝


繼父倒沒出聲.維持一貫好男人形象


母親看曉波來情緒激動.用手拍打床頭.用氣若游絲語調說要單獨跟女兒說話


曉波立即示意我陪她.我看她咬緊整個嘴唇.簡直就快咬出血來..


母親顫抖握住曉波的手:[阿母對不起你..你要原諒阿母的軟弱...]


曉波在那瞬間情緒崩匱.放聲大哭...


從一個即將垂死的母親斷斷續續的告白..


我終於明白曉波國中就被繼父性侵.她第一時間告訴母親


得到是"家醜不能外揚"還要靠繼父養家的理由


從此她把自己關在完全自閉的世界


她發誓要獨自生活不靠那個假面畜生


她曾經想自殺想到疼愛的生父又打消念頭


我不禁給她一個擁抱.終於明白她為何有那些自殘的傷痕


她的月事不來就因被強暴陰影造城心理因素


她看起來是那麼青春美麗.在她心底卻永遠有個黑洞..


常在半夜像個孩子驚醒過來.痛苦是猖狂.卻讓她流不出一滴眼淚


面對即將走的母親.長久壓抑的淚水終於宣洩...


母親走後她在葬禮依然被眾人指責


我有股說出事實真相的衝動.曉波對我輕搖頭.說一切歸飄揚塵土吧!


她想讓心懷愧疚的母親安靜地走.她不想永遠當個受害者


這個秘密永遠跟著往生者一起埋葬.....








文  葵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