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極短篇--完美拼圖
2007/05/30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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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另外一頭傳出了巨大的聲響，像是東西散落一地的滾動聲，然後房內發出幾聲懊惱的嘆息。
「叩！叩！叩」，一位老太太敲著木製的門。「俞小姐…俞小姐，妳還好吧！」
此時門突然彈開，一張清秀但蒼白的臉從不到5公分的門縫中伸了出來，著實嚇了老太太一跳。
老太太抬了一下她的老花眼鏡喘口氣說道：「哦唷！俞小姐啊！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剛才，好大的聲從妳房內傳出來……妳沒事吧？」
「對不起！我學校的一些東西不小心弄倒了，下次會小心。」她無精打采的臉勉強擠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哦哦！沒事就好……………對了，俞小姐，這個月的房租……」
「月底啦！房東太太真抱歉，我最近很忙都忘了，妳等等……」一張臉迅速地從門縫中移開，門緩緩地退後幾公分。老太太好奇地探頭往房內瞧幾眼。
房內一片昏暗，只剩桌上的檯燈還迷濛地白光閃爍，桌子四周有些凌亂，一個吃剩的微波便當、一杯平躺的鋁薄包、一疊厚厚的紙、一堆模糊不清的雜物…
突然一張慘白的臉和一隻手掌從門縫中出現在老太太的面前。
「房東太太這是這個和下個月的房租，都先給妳了！」
老太太倒退一步，看到手掌上的幾千塊才回過神來，接過鈔票，看了看，又說：「對了，俞小姐。好久沒下來一塊吃飯了，有空下來一起吃嘛！整天吃外面不營養………」
「嗯好！改天，謝謝」她無力的吐出了幾個字，便讓門關上。
2
午夜十二點，俞小姐一步步的踩著樓梯，手裡拎著一個黑色塑膠袋，密不透光完全看不到裝的到底是什麼。她從皮包內拉出一串鑰匙，銀鈴般地聲音在空盪盪的樓梯間感覺特別響亮。直到門關上，又恢復原本午夜該有的寂靜。
她並沒有開燈，順著感覺走向桌子摸開檯燈，雪白的牆壁上出現一條長長的黑影，讓人有點悚然。她將所有的東西放在一旁，唯獨將黑色塑膠袋擺在書桌上。接著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小箱沉甸甸的東西--是一堆工具，有大中小雕刻刀、銼刀、小鋸子、鐵鎚、鉗子及各式各樣的釘子和一些線材。
她調整了一下桌上的檯燈，讓燈光照向地板。地板上橫躺著一具約1米7左右的人形模板，頭部、軀幹、四肢的部份都已經擺上了似大理石材質的白色填充物。然後她拿出箱子內的工具開始敲敲打打……
午夜三點，她終於把所有的填充物放進模板中，接著她小心翼翼地將模板移開，開始各部份的接合。先用鋼釘固定，然後用穿著金屬線材的針一針一線地縫合，每穿一次針，汗水與填充物的化學液體便融合為一體，淡紅色的液體便像沙漏般朝著擁有地心引力的一方墜落……
清晨五點，她的作品似乎快要完成了。她站起身，把桌上的黑色塑膠袋打開，裡面是一堆玻璃珠子，晶瑩剔透。她將珠子一粒粒擺在臉上的二個窟窿裡，試著找出最完美的組合。但是，當最後一粒珠子被拿下來時，她仍然是皺著眉搖頭。
「就差這一雙眼睛了真可惜。晚一點再去找好了………不過，這次我相信他們這次一定會滿意的！這是最完美的一個……」她慘白枯槁的面容出現了一抹喜悅與成就感的微笑。
外頭的陽光開始燃燒刺眼，而房內的檯燈此時已完全熄滅無光。
3
「上次找俞同學結果怎麼樣啦？」一名老先生拉開嗓門，對著廚房裡面喊著。
老太太端著熱湯從廚房走了出來，不好意思的笑說：「哦！有啦！有收到錢了，她說她一時忘了。還一次給了我二個月的呢！」
「就跟妳說了，一定是課業太忙忘了嘛！老太婆妳就偏不聽……上個月她父母還一起來找她，看起來就像是中上階層的知識份子，人家怎麼會欠妳房租。啐！」
「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我小心眼嘛…………上次他們鬧的不太愉快，我還聽到什麼斷絕關係、離家出走咧！我怕………」老太太解釋著。
「是哦！有這麼嚴重呀………不過這父母也真是的，女兒喜歡就好，幹嘛硬要拆散人家……況且，同樣都是美術系的高材生，很配不是嗎？還嫌人家長的不體面！要讓他們滿意，我看用木頭雕還比較容易吧！」老先生無奈的嘆口氣。
「這可不是嗎？這事之後，就感覺俞同學悶悶不樂的，也很少下來聊天………三餐也亂吃，上次見她憔悴了不少。」
「這樣啊！那不如妳今天叫俞同學下來一塊吃個晚飯，順便讓我們倆老開導開導………以免她想太多。」
老太太點點頭走出家門。
老先生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機，正好在插播一則新聞。
新聞快報：「各位觀眾您好！震驚社會的連續殺人分屍案今日有重大
的突破，這名犯案後只取走被害人身上某一器官部位的嫌犯竟是一名
年約二十出頭的女性。當她被逮捕時，身上被起出藏有一名被害者的
雙目及犯案工具，行為相當令人髮指。嫌犯長相清秀且為某知名學府
的高材生，為何會犯下如此駭人聽聞的案件以及是否有同夥，警方將
做更深入的調查………」
老先生定格般地盯著電視螢幕，咀巴開的很大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此時，樓上卻傳來老太太悽厲的嚎叫聲，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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