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極短篇--黑白世界
2008/07/02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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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是少數可以在黑白世界穿越的人。
在此之前，必須要先定義一下什麼是「黑白世界」；「黑世界」：裡面的人無比的邪惡，他們只能從事惡劣、不法、見不得光的勾當。因為那是在黑世界被允許的，或著是說，他們只能做那些所謂的「壞事」，其它的一律不准，規則就是如此。
那「白世界」呢？就是黑世界的相反，裡面的人只會做著富有同情心、純樸、善良…大概就是那些事情，「白世界」連夜晚的月色都沒有隱晦的感覺。
總之，從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二半，一半光明一半渾沌。
說說撒旦吧！
他才剛斃了「黑世界」裡的二個傢伙，獨自到一個黑暗卻寧靜的郊外樹林裡，正用清澈的河水清洗著他手上的血漬。
「二個蠢蛋，真的以為那種過時的陷阱可以幹掉我！」他緊抓著小腿上半截的金屬突然用力的把它抽出來，一道血汁向上射了出來，落在墨綠色的草地上。他緊壓著小腿上的傷口，有像混著煙灰的咖啡狀的黑灰色液體不斷冒出。
「媽的，那來的劣等毒藥啊！廢物就是廢物，連毒藥都是爛貨。」他感到有些頭暈想吐，心跳不規則的跳動，顯然不是失血過多或是疲勞所引起的。他舉起微顫的手摸著胸口，用食指與姆指夾起懸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然後靠在嘴巴上用牙咬住它。接著，他不支地倒在草地上，草地開始形成漩渦，像流沙般緩緩將撒旦吸進去……
醒來時，他發現他置身在一個雪白的地方。地板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人影也是白的。有個白色人影慢慢接近他的視線。
「先生，您還好嗎？」
「嗯！謝謝妳，有點昏而已。」他試著讓自己脫離有點模糊不清的狀態。
「醫生就來了，您稍等一下。可以請問您是怎麼受傷嗎？」
「被二個混…」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哦，我不小心掉進我自己的陷阱裡，本來是想要捕捉大熊的。」
「喔……原來如此。」女孩的神情閃過一絲的懷疑，但隨即消逝。
他似笑非笑的。
「謝謝妳，我已經沒事。我該出院了，還有事要等我去做呢！」撒旦俏皮的從床上彈起。
還沒等女孩多說什麼就一溜煙的步出病房。
「呼！再不走就麻煩了。」他離開醫院。
於是他沿著馬路走，路上有馬車和攤販，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所有的人都帶著微笑在交談著，一草一木都像是襯托美好的點綴，畫面十分和諧，像極一幅完全無瑕的街景畫。
眼前有位老婦人在路邊煮著一鍋香氣四溢的粥，他突然感到有些飢餓。
「女士，我剛從醫院出來，可以來碗湯粥呢？」
「那有什麼問題呢？」老婦人慈祥地將粥舀到木碗裡。粥裡有青色的豌豆、黃色的玉米粒和幾塊又白又嫩的豬肉。白色的熱氣讓食物看起來特別的可口。
撒旦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把粥往嘴裡送，食物尚未經過食道到達胃壁前，就被飢餓給完全吞噬了。
吃飽後，撒旦站起身。手放進大衣側邊的口袋裡，摸到了幾枚銅板，但他沒有掏出來。
他皺了皺眉頭對老婦人說：「女士，很抱歉。我的錢包掉了，也許是掉到醫院還是哪裡？我身上沒有一點錢，可以之後再拿給你嗎？」
「哦！這樣啊！沒有關係年輕人。這餐就算我請你的，慶祝你剛出院，好嗎？」
「是嗎？您真是個好人，神一定會眷顧妳的。」他感激地看著老婦人。
他又繼續朝著馬路往城外的方向走，而老婦人此時正在收拾著已見底的鍋具，在麥色的夕陽餘暉下。
**
星空下閃礫著寧靜與沉默。他獨自坐在溪邊，雙腳浸在清澈的河水中。
這個時候會讓他無法辨識出究竟身在哪一個世界，他仰望著銀灰色的天空，黑與白的世界有著相同的天空，特別是在遠離城區的地方感受更是強烈。愈接近大自然，愈是中性，樹木沒有邪惡或善良，草也沒是，河也是，頂多只有冠上一些原本就不屬於它們的形容詞，鬱鬱、蔥綠、淙淙等等。
「唉！真是無趣。」他躺了下來，旁邊淨是一堆雜草。
他舉起手，凝視著手中印著無數齒痕的十字架。想著他15歲那年，父親在「黑世界」給他的禮物，他也嘗到生平第一次穿梭於黑白世界的經歷，至此以後，他不斷地穿梭在這二者之間。他不清楚父親給他這個禮物的原因為何，也不清楚這玩意兒究竟是打哪來的。但他也沒有機會搞清楚了，因為第一次穿梭後，他就再也沒見過他的父親。
今天是他拿到十字架後的第11個生日，他正在想該如何度過這剩下的幾個小時。是要回到黑世界的酒吧找幾個女郎酗酒和嗑藥，還是走回城裡，找群好人為他弄個慶生餐會什麼的，即便肚子裡的粥還沒完全消化。
「算了，都很無趣。」
突然他彈坐了起來，看著手中的十字架開始狂笑，笑得很傻、很天真。
接著，不知哪來的一群人出現在郊區，開始走向城裡。
草地則不斷有游渦所帶來的大風，就這樣在夜裡反覆地出現。
***
沒多久之後，黑世界出現了不該有的善良，而白世界則出現不該有的邪惡，這使得情況變得非常不單純。即使將受「污染」的地方做了切割，但仍有一大塊區域是夾雜著黑白世界的人，也改變了某些規則。
從今以為，人將在受污染的這個世界的表現將評斷他該進入「黑世界」或是「白世界」，若是無法評斷，則讓他以不同的面貌重新活在這個受污染的世界裡，不斷循環。
撒旦呢？
成為了魔鬼的名字，仍不斷地穿梭在這三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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