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上續3

 到家後發現老爸正正的躺在地上,他的下面鋪著一片木板,我剛踏到門邊,三姊一個箭步便撲到老爸的身邊,呼天嗆地的哭了起來.她平常就很會哭,不是愛哭黏黏愛跟的那種哭,而是像歌仔戲裡苦旦的那種哭,有時在家演歌仔戲愉樂我們時,她的哭功常常勝過歌仔戲裡的苦旦.今天她也不管客廳有無其他人,自個兒用力地哭了起來,我一時間意會不來,楞楞的呆在門邊看她到底要演哪齣歌仔戲.這時媽媽穿著早上的漂亮衣服從外邊回來,一進門便逕自在三姊的身邊哭了起來,哭到有時還會搖老爸的身體.還把我拉到老爸的腳前,那裏擺著一雙筷子,一碗尖尖的飯,上面還有一粒鴨蛋,中間還有插著香的罐子.媽媽叫我跪在那裡燒蓋有手印的金紙給老爸,並且還要邊唸著"老爸 來領收窩".我邊做邊想,這就是"死"嗎?"死"就是這個樣子嗎?

承上續4

 雖然老爸平時不愛說話,但也不至於不偶而起來咳嗽幾聲.他只是直直地躺在那邊,任憑媽媽如何搖晃也不回應.是的,他是病死的,是絕症,是肺癌.絕症就是絕望之症,至於肺癌我就不知道是甚麼.媽媽為了醫治老爸的絕症,窮一切力量到處求取秘方,諸如雞母珠燉排骨,蜈蚣炒肉絲,壁虎煎蛋,蜘蛛蛋餅,酥炸蟑螂....等都曾出現在餐桌上,媽媽每次都會特別交代那一盤是給老爸的,不許我們吃.其實我跟三姊不但不敢吃,更不敢去抓那些小動物,後來媽媽知道了也不勉強我們,只囑咐如果發現了趕快叫她來抓.老爸有時吃厭了這些特製菜餚也會抓狂,一發起脾氣來,把家裡僅剩的餐具,桌椅亂丟亂扔的毀壞怠盡,最後只留下無窮的嘆息和媽媽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