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mnotevil
翻譯：Ushio
英文顧問：Irene、Alice
作者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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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對：詹姆斯梅 x 理查哈蒙德
類型：友情、愛情、傷害\慰藉
警告：主要角色受傷，次要角色死亡
引言：最後，他選擇只是微笑著，說：「我就在這裡。」
第二章 漂亮男孩
Oh my pretty pretty boy
喔我的漂亮男孩
I love you like I never ever love no one before you
我愛你，在你之前我從未這樣愛過一個人
Pretty pretty boy o’ mine, just tell me you love me too
我的漂亮男孩啊，告訴我你也愛我
M
他真的來了。
理查哈蒙德站在詹姆斯的門前，帶著微笑與兩瓶酒，那是他覺得詹姆斯一定會喜歡的。門在裡頭傳來一聲「來了！」後的一分鐘後被打開，出現的是穿著他最愛的閃電T恤與一貫牛仔褲的詹姆斯。
「喔、嗨，哈蒙德。來吧，進來。」理查跟在詹姆斯身後來到客廳，「只有你一個人來嗎？」
「對啊，為什麼這麼問？喔、這是給你的酒。希望你會喜歡。」
「我很喜歡。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要不要來點冰茶？」他走進廚房拿了兩個裝了冰塊的玻璃杯回來，坐在理查面前。「我這麼問沒別的意思，只是沒想到你今天真的會來。」
「喔、對啊，我也真是的。自從我父母與叔叔的事之後，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好好處理分離。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那麼討厭看到你離開。」
「我明白你的意思。失去那些我們在乎的人時，真的會覺得很受傷。」
「那些我們愛的人。」
詹姆斯在他的椅子上稍稍移動來掩飾當他聽到那句話後凍住的一秒鐘。但詹姆斯終究是詹姆斯，他持續保持冷靜姿態而無露出任何不合宜的小動作，持續他完美的表現。就像他從未聽聞那些從他的伙伴口中直率溜出的語句。
所以最後詹姆斯只是用一個小小的微笑作為回答。
他們就這樣安靜的對坐了一會，直到理查突然站起身來，走進隔壁房間，詹姆斯的目光跟著他停在這位軍人的老鋼琴旁。他纖細的手指刷過發亮的黑色木面若有所思，然後轉過腳跟看著在身後同樣看著他的詹姆斯。
「你彈它了。」
「就在你來之前。」他放下手中的冰茶，起身走近理查，「說到我的鋼琴，我能請你做一件事嗎？」
「可以，說吧。」
「我很開心知道就算我不在的時候你仍持續維持你的練習，」他的回答讓理查紅了臉，「我能不能請你為我彈奏一曲？」
「詹姆斯，我還沒這麼好。」
「一首就好，拜託？」
經過足足持續了一分鐘的瞪眼比賽後，理查嘆了口氣後遶過詹姆斯，坐上鋼琴椅。他看了一眼詹姆斯臉上鼓勵的笑容，「如果我彈錯，要馬上糾正我。」
理查彈的是一首巴哈的作品，巴哈C大調序曲。就算過程中有一個又一個的錯誤，詹姆斯仍保持沉默，讓理查一直彈下去，直到樂曲結束。
「很好，」直到理查按下最後一個音符後詹姆斯才出聲，「但…」
「明明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他沉默一陣後發出咋聲，「但我總是彈不好。」
詹姆斯一聽到他這麼說，隨即將一手搭在理查身上，一手撐住鋼琴以支持住他的體重。「你能不能再彈一次？我會幫你。」在理查抗議前坐上鋼琴椅他的身側。
他們就像曾經那些日子般花了很多時間在練習鋼琴演奏上。理查的手指笨拙的在詹姆斯的琴鍵上舞動，詹姆斯就在他旁邊，有時他會將手指按上理查的，幫助他完成樂曲中的幾個音符。
「這讓我想起了一些事。」
「什麼事呢？」
理查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詹姆斯。「我的願望。」
「抱歉、你是說？」
「在你離開我…們去成為一名軍人的時候，我許的願。我一直自私的祈禱一些事，」他清了清嗓子，「請上帝趕快帶你回來，這樣我就能與你一起練習，而不都只有我一個人。」
詹姆斯抱著胳臂停頓了一下，說，「你的祈禱已經得到回應了。」他們望著對方分享彼此的笑容，就像往常一樣，「現在，放鬆點，哈蒙德，再彈一次。只要想著他們的音調然後相信你的手指就好。」
詹姆斯抱著胳臂，閉眼傾聽理查彈奏。音符當中還是有錯誤，但他已能逐漸減少次數，詹姆斯露出微笑。理查學的很快，他想著。但這一切被詹姆斯的手機聲響打斷。他看了眼理查說聲抱歉後走回客廳。
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螢幕上。
「克拉克森？」
「梅！」
「怎麼了？」
「我只是想知道理查有沒有在你家？」
「哈蒙德？有…」他感覺到一雙手緊抓住他的胳臂讓他停下句子。詹姆斯轉過頭，看見理查張著小狗般的大眼用力搖頭，「呃、不在這裡。他出了什麼事嗎？」聽到電話另一端來自傑瑞米的咒罵聲。
「也許吧，我不知道。那個小個子答應今天要帶我們去他的葡萄園。」
「我們？」
「我和我的客人。我打了很多次電話給他但都沒有回應。」
他懷疑的看了依然緊抓住他手臂的理查一眼，「你有試過他家或葡萄園嗎？」
「他家跟辦公室裡都沒有人，我已經打電話問過馬克，但他說他不在那裡。他甚至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傑瑞米嘆了口氣，「詹姆斯，你確定他沒有在你那裡？馬克說如果我想進行這次導覽我就一定得跟著他。」
這讓詹姆斯欲吐實，但理查抓了更緊的手最後還是讓他選擇說謊，「我現在完全只有自己一個人。」
傑瑞米嘆了另一口氣，「等我找到那隻倉鼠，我就會殺了他！」
「你的客人什麼時候會到？或許我能幫你。」
「十…是十一點，今天早上。」
詹姆斯稍停頓，快速的思考了一下，「你有跟他們說你會帶他們去哈蒙德那裡嗎？」
「呃…沒有。我只答應會帶他們去一個葡萄園。」
「太好了，我知道一個你還可以帶他們去的地方。還記得奧茲嗎？」
「記得，所以？」
「他家也經營了一個葡萄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絡他。」
「詹姆斯！！你真是無比甜美，你是我的救星！！非常感謝你，我愛你老弟！」
「喔、不准那麼大聲說”甜美”這個字，也請不要再說下去了。我會找到哈蒙德，這時間就請你先找奧茲吧。」他得到另一頭來自傑瑞米長長的”謝謝”與親吻聲，一直持續到他掛上電話前。想都沒想的，詹姆斯轉身面對已經背對他的理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你的朋友，你已經答應他了。」
「可是，馬克也可以…」
「這是你接下的預約。」詹姆斯保持他語氣的平靜，「馬克拒絕他是對的。你才是葡萄園的擁有人，不是馬克。就算他是你的助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在沒經過你的同意之下擅自帶人參觀你的辦公室。拜託、你一定要明白這點。我敢肯定你什麼都沒跟他講，包括這次的參觀與你現在在我這裡都是。」
「這是…」這是真的，詹姆斯說的沒錯，理查並沒有告訴他的助理關於傑瑞米或這次出門的任何事。而且說實話，因為一些他將會解釋的理由，他完全忘了與傑瑞米的約。他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我忘記了。」
詹姆斯抱著胳臂輕嘆了口氣，「你怎麼能忘記了呢？」
「這次參觀，」理查低下頭，「是在我知道你回來前就約好的。我沒有告訴馬克或任何一位工作人員，是因為我計劃想在參觀期間的同時也測試他們的工作能力，」他吞了口口水，臉比剛剛更紅、頭低的比剛剛更低，「然後我完全忘了這件事是因為從今天早上開始我滿腦子記得的就只有你。」
詹姆斯揚起眉毛，「我？」
「我記得今天我可以再看見你，就只有這樣了。」在他停下句子時，可以聽到詹姆斯深長的呼吸。他股起勇氣望向詹姆斯，看見他舉起手來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
「跟我來。」
「去哪裡？」
「我帶你回去你的葡萄園。」
「可是，詹姆斯…」
「我會編一些理由。來吧，哈蒙德。」
理查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然後跟著詹姆斯走進他的菲雅特。他們併肩坐著，沉默。直到詹姆斯將車開上柏油路，理查轉過頭叫喚他。
「詹姆斯？」他用一聲嗯當回答，「對不起。」
「你不是要跟我說對不起，是要跟傑瑞米。」
「但是你在生氣。」
「我沒有。」
「你有。」
詹姆斯嘆了口氣才回答，「聽好、哈蒙德，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失望。」
「那麼我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他看著詹姆斯的嘴張開，又闔起。
「算了啦。」他說，一邊撥了傑瑞米的號碼，將手機轉為免持。他看著理查，給了他一個保持安靜的手式。
傑瑞米在鈴響至第二聲時接起。
「克拉克森嗎？我是梅。」
「是。怎麼？」
「我終於找到你最親愛的弟弟了。」
「太好了，他媽的人在哪裡？」
「就在路上，他的車壞了，我去接他。我想知道你還繼續跟他的行程嗎？」
「但奧茲？」
「別擔心，我會幫你取消，他可以理解的。」
「謝謝，梅，我真的很感激你。」
「這沒什麼，我會帶他回葡萄園。你想要的時候隨時可以過來。」
「知道了，謝謝你。」
「呃、克拉克森？」
「怎麼？」
「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我盡量，什麼事？」
「不、我要你答應我。」
「好吧、好吧，說。」
「答應我你不會生哈蒙德的氣，拜託你。」他能感覺到理查的眼睛盯住自己。
「為你可愛的男朋友祈求是吧？」
「好吧、我允許你這麼說。」
他聽到傑瑞米的大笑聲越過電話而來，至少他已經不生氣了，「看在你的份上，伙伴。我答應你。」
「謝謝。」才剛掛上電話，下一秒理查就叫他。「又怎麼了？」
「謝謝。」
這讓詹姆斯皺起眉，看著理查低下頭、紅著臉。「為什麼謝我？」
「救我。」
「好吧，」他嗤笑，「我只是無法想像如果沒有我幫你打理你的生活，你該怎麼辦。」
「我很高興有你。」
「這就是朋友該做的。」
他笑了，「謝謝你讓我遇見你。」
「只要對你是好的，這些都沒什麼，伙伴。」
***
沒多久後他們來到理查的葡萄園。理查跳下詹姆斯的菲亞特、衝進他的辦公室，留下詹姆斯獨自將車停妥。鎖好車後跟著理查的腳步，延途問候幾位工人，然後與理查的助理馬克寒暄一陣。一分鐘後，從那如倉鼠籠的辦公室裡傳來呼叫馬克的聲響。
詹姆斯只是站在那，看馬克懷抱一疊文件與記事板跑出理查的辦公室，四周一片混亂。
多位工人到處奔走忙著用他們現有的物品佈置出個完美的場地，馬克則忙著指揮所有人。
這讓這位軍人在此顯得格格不入。但他仍微笑的看著一切，並開始享受在此情景當中，直到聽到理查叫喚他。
「怎麼了？」
「進來吧。」他站在窗邊，等詹姆斯來到他的辦公桌前才開口，「你會介意我請你在這裡陪我嗎？」
「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我現在真的需要有個人能在我身邊。」
他們互看了一分鐘，「並不是因為克拉克森的關係對吧？」
「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
「就像我曾說過的。你也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可以一個人也感到自在的時刻。」他虛弱的笑了笑。
詹姆斯明白，他當然明白。他知道理查並不如他行為所表現的那麼堅強。他看著理查的樣貌，心裡一沉。心中好像有個東西要他馬上過去抱住這個小個子，但另一方面理智大聲命令他停止。
最後，他選擇只是微笑著，說：「我就在這裡。」
***
就在傑瑞米跟他的同事到來前不久，理查的工人們完成了他們的工作。而現在，他必須開始準備他的導覽。他會帶著他們參觀葡萄園，而詹姆斯堅持要留在辦公室。
「你確定你真的不一起來嗎？」理查掛上來自傑瑞米通知他們已經在路上的電話。
「就請讓我留下吧，我在這裡待著很好。」他看著理查緩緩踱步，這個動作讓他笑了，「這是你為克拉克森的表演，我只是個剛好在場的外人而已。」
「你不是外人。」他嘟起嘴。
「我是，在這件事裡。」
「至少在我生命中不是。」
詹姆斯笑開了臉，斜靠上椅子，「去吧，好好準備你的導覽。」
這是十分鐘前，當他還與理查共處一室的對話。在傑瑞米來了之後，理查讓他獨自在這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詹姆斯站在理查的書櫃旁打量，主要是關於葡萄酒與葡萄園的書籍，其中還穿插幾本汽車雜誌或關於美國的書籍。他著迷於美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抽出一本書想閱讀，但他的意識其實並不允許他將內容讀進去。
理查的話語與他今天的行為讓詹姆斯想起他們前一晚的簡訊。不是全部、單就最後那一則。他拿出手機，再次開啟它。
這並不是夢，理查真的曾發送出那則訊息，它仍存在，就在他的收件夾裡。
『對不起在這時候打擾你，我只是有些想念你了。不需回覆，晚安，伙伴。 -RH』
他關上手機，把它放回口袋。詹姆斯深吸一口氣，目光往窗外飛遠。
這只是一個朋友間普通的訊息，沒別的意思。他這麼認為。理查對於失去身邊的人這樣的事總表現的很軟弱，這就是他會那麼孩子氣的原因。他不可能會與我有相同的感覺，絕對不可能。
詹姆斯帶著他的悲傷
陷在一旁的沙發中，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直到身邊有些聲響才讓他醒來。
是理查，坐在詹姆斯的頭邊，撥玩他的頭髮。
「哈蒙德？」他呢喃，「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
「靠！我睡那麼久？」他又呻吟起來。「傑瑞米呢？」
「他們回去了。我剛送走他們。」他站起身來，給詹姆斯泡了杯茶。在得到一句道謝後，他沉默片刻，看著那白色的小杯子從茶盤移動到詹姆斯的唇邊，突然說：「你要回去了。」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當它從理查嘴裡說出時就成了個簡單的宣告。詹姆斯回答他之前頓了一下。
「是，我要回去了。」他放下他的茶，「但我需要你跟我回去，你的機車還在我那裡，如果你沒忘記的話。」
這話讓理查揚起眉毛。「喔、天啊，對。我都忘了這件事。謝天謝地傑瑞米並沒有多問我什麼。」
「談到傑薩，你有跟他道歉嗎？」
「有、我有。多虧你，他沒有生我的氣。」
「那，你會介意我們現在出發嗎？」
「嗯，給我一分鐘跟馬克說一下。」
「你慢慢來。」他看著理查消失在門後，沒多久後又回來。「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
***
他們在詹姆斯的菲亞特裡天南地北的聊。理查葡萄園的經營、他的藏書、他們的鋼琴練習，他們的一些還仍與傑瑞米一起出遊時的往事，還有好多好多。甚至沒注意到詹姆斯已經將車在他的車庫停妥。
他們一同下了小菲亞特，走向詹姆斯的家。但理查只是站在門口，讓詹姆斯進門將他的外套拿出來給他。
「那麼，」他下結論，「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詹姆斯。你救了我、還很為我著想，最重要的是你讓我能夠再見到你。」
「拜託、這些你都已經說過了。」
「這讓人聽了愉快所以我再說一次。」
詹姆斯翻了白眼，但是笑著，「再見，哈蒙德，路上小心。」但得到的答覆不是語句，詹姆斯從他的伙伴那得到一個又暖又緊的擁抱，這讓他感到震驚又困惑，「喂、哈蒙德？你這是…」
「幹，我真的好想你。」他把臉貼在詹姆斯T恤領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腰。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在他感覺到詹姆斯回應了他的擁抱後閉上嘴。這就夠了，這已經代表詹姆斯全部想表達的，而且他能清楚感受到：詹姆斯溫暖的心臟，他安慰的話語，他答應理查在他想的任何時候都能來找他。「我可以再見到你，對吧？」
他們分開時，理查說了這句話。詹姆斯退一步看他，「當然。」
「常常我會希望我其實是跟你住在一起。」
在他的話語之下，詹姆斯選擇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感受，保持自己該表現出的樣子。「你不是一個人，哈蒙德，大家都在你身邊。」
「但…」
「你只是需要有個人能讓你有回到家般的自在。」
「你有那樣的人嗎？」
「不、我還沒找到。但我覺得我不孤單，我有你們大家。」他笑了笑，「你必須回去了，你需要休息。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們揮手道別。詹姆斯站在門口目送理查騎著他的準號回家。他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走回屋裡。隨著他的腳步，腦中浮現出那句他沒有告訴理查的答案。
有，我有。那個人現在就站在我面前。
詹姆斯深吸口氣後上樓回到房間。他未曾有過墜入愛河的經驗。他確定現在就是了。但仍有些事讓他懼怕，懼怕這將會讓他失去他原有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