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面臨考驗



“嘟………嘟………嘟……………”來電顯示是柳老的來電，老季切斷電話後，用座機回撥，對方切掉老季的電話，不到幾秒鐘柳老撥入老季的座機。

柳：老季！

季：是，柳老，情況怎麼樣！

柳：老季，這個案子不能接！

季：為什麼？

柳：你他媽的，怎麼跟菩心電子廠談的，他們居然連我們在內找了五路人馬在問這個案子，現在連掃地的清潔工都知道菩心電子廠。

季：怎麼會這樣，我早上才與他們確認過，也明白的告訴他們要處理，就要連同美星電子廠的案子也一同委託我們來處理，而他們也確實委託我們來處理，而且我也在電話中表明，不能再找第二家，怎麼會這樣！那現在的情況，我們就不能進行處理了阿！

柳：老季，我這次被你害慘了，我多沒面子，居然犯了這行的大忌…。

季：柳老，我知到行規，絕不能有兩路人馬，否則只會讓狀況更複雜。

柳：算了，我還是好人作到底！菩心電子廠與美星電子廠的案子都已經到了走私偵查局了，目前兩個案子都在偵一科。同時我告訴你一件事，五路人馬中有人找了黎巔，而黎巔又來找我，我是拒絕黎巔了，因為我答應你先。而現在總關紀檢處的人在沙港海關裡裡外外都有人，大家都很收斂，不趕輕舉妄動，所以菩心電子廠這個案子我不碰，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的手機會暫時停用一段時間，就這樣！還有，這幾天跑這個案子的費用，一共是四千七百多元，你直接匯到我的帳號，否則我們以後就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說完就掛斷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老季確實一時無法反應過來，迷惘的神色讓老蟲看出了端倪，很視趣的走了開去，這案子沒接到，得罪了夥伴又白白損失了一筆費用。一般海關查廠的事情，如果找人幫忙或協助，是不能找太多人出面處理的，因為動用太多的關係與人脈，除給當事人壓力外，也讓海關系統還難有轉寰與商量的空間，因為一旦成了公開的秘密後，就只能公事公辦了,搞得沸沸揚揚的，反而容易節外生枝，不利結案,。



-----------------------------------------------------------------------------------------------



算算時間，施紅亮應該已經進關了；老季撥了施紅亮的手機，直接告訴施紅亮不便接手，同時也讓他知道其他四路人馬也應該是遇到了相同的問題。施紅亮人還在高速公路上，接過老季的措詞強硬的電話後，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接到了李董的來電…



李：施總，我昨天講過的大股東的弟弟賴先生，在下個禮拜二會由崑山飛到沙港來，就麻煩你幫我佈置一下，賴先生要進去擔任菩心電子廠的副總。

施：李董，你是不是除了我之外，還有委託其他人處理這個案子？

李：是，阿怎麼樣？！

施：這個情況是會事情更加複雜的，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季顧問那邊已經明白表示，因為有太多人插手這件事情，所以他不接了。

李：姓季的他沒有本事，是他的問題；如果你還想拿我公司的車載電視的中國獨家代理權的話，你可以選擇繼續處理這個案子，否則就是你宣佈放棄，那我們在臺北的協議就不算數了！！

施：好啦！好啦！我知道。

李：那就這樣了，有事再聯絡。



-----------------------------------------------------------------------------------------------



華燈初上時分，菩心電子廠今天沒有加班，整個廠房稀稀落落的人影，顯得很孤單落寞，而台幹宿舍裡，藺經理、白協理、曾主任三個人正聚精會神的與臺北舉行電話會議…



藺：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找到了省武警司令員，他現在調任武警政協，他已經答應幫忙處理，而且也電話聯系過，確定可以處理起來，人應該在10天左右就可以放出來，不過對方要求要50萬才能幫忙放人，而且要先付七成才開始處理。

李：要那麼多？藺經理你在與對方聯絡，看能不能降到20萬！

藺：總ㄟ！本來對方堅持要求七十萬的，是我一直苦苦要求，而且答應他們要幫他們再找門路做這類的工作，他們才很勉強的降到50萬，而且他們也說了，我們案子實在太大了，如果低於50萬他們就不願處理。因為他們是很多人一起分的，所以每個人分到手都不到一萬塊錢。

李：白協理，我們加總起來一共是三路人馬，除此之外，還有誰在插手這件事情？

白：我們這邊只有藺經理及季顧問兩條線，之前我們找的那個人有於沒有找到，所以應該說是只有兩條線而已，至於曾廠長他們那邊是否還有找人去處理，我就不知道了！

李：曾主任，你明天提35萬元交給藺經理去盡快的處理；那個姓季的已經不接了。所以，藺經理！

藺：是！

李：你明天就盡快的去處理這個案子，別讓廠長在裡面受苦。還有，有一個施紅亮總經理，他今天已經進去了，他是我全權委託處理海關查廠事宜的，除非藺經理這邊又遭遇困難，否則我會叫他先暫停的。不過，下週二賴副董的弟弟由崑山飛過來，他是來擔任菩心電子廠的副總的，你們大家準備一下迎接，並且要積極配合。



-----------------------------------------------------------------------------------------------



六月的南方，驕陽赤熱得螫人，施紅亮躲在候機室裡等賴先生夫婦兩人，就在這個時候，新買的手機不安的跳動著…。



白：施總喔！海關現在來了七八個人，每個辦公室都有海關官員，我是跑到外面打給你的！現在怎麼辦阿？？(白協理氣急敗壞的說著)

施：你們藺經理呢！他不是有處理了嗎？怎麼海關還會來查呢？

白：我也不知道阿！打藺經理的手機，他說人在外面馬上趕回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海關指名要找關務負責人的時候，我又打了第二通電話給藺經理，他就已經關機了。(其實海關一進廠，藺經理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接獲大門保安的通知，藺經理馬上夥同曾主任由後門溜走了，留下不知情的白協理)

施：你不用怕，海關所查的事情都是在你到任之前發生的，你先配合一下，我一接到賴副總就馬上趕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小女孩來到約定的地點，雙方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就上車往綠頭鎮出發，一路上賴副總試探性的詢問工廠的情況，施紅亮總是心不在焉的回答著，賴副總幾次都碰軟釘子又因為旅途勞頓，也就不再詢問，…。



-----------------------------------------------------------------------------------------------



藺經理與曾主任由後門各攔了一輛摩後就分道揚鑣，藺經理直奔公車總站，逃難似的直奔深圳的出租屋，進入房間時，裡面有四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正在打牌，看見藺經理進來，看也不看的繼續打。藺經理直奔其中一間房，坎坷不安的作再窗前默想了一會，撥了電話給黎巔。



藺：黎SIR，你不是說已經打點了嗎？怎麼今天海關還來我們工廠呢？

黎：你他媽的還找了另外幾個人去處理這個案件，你分明是瞧不起我的能力嗎！你這樣破獲規矩的行為，你到底還要不要混了，現在不要說你，就連我都必須閉上嘴巴。

藺：那現在怎麼辦？

黎：你去死喔！你現在人在那裡？

藺：我不在工廠，也不在綠頭鎮！

黎：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被抓到的話我也救不了你。就這樣啦，最近你都不要打電話給我，我會換手機，你自己最好也換個手機。(嘟嘟嘟的急促聲由電話那頭傳來，黎巔掛電話了)



這時一個女的開門進來，是剛才在客廳打牌的其中一個，一屁股坐在藺經理的大腿上﹐雙手摟著藺經理的脖子，問:”老公，你怎麼啦？”



-----------------------------------------------------------------------------------------------



施紅亮的車子駛入菩心電子廠時，賴副總發現停車場有一輛亞哥汽車及一輛公安的公務車，就詢問：怎麼有公安的車子？“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例行檢查吧！”施紅亮心虛的回答。



施紅亮領著賴副總三個人來到台幹宿舍樓，安置好行李，當賴副總還在東瞧西望的認識環境，這時施紅亮過來說，辦公室裡有些事情，要請賴副總過去瞭解一下。不知情的賴副總被領到會議室，裡面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還穿著公安的制服。中間一個長著馬臉的人看見賴副總夫妻三人走進來，就先開口，你是菩心電子廠的最高負責人嗎？



賴：我是這裡的副總，才剛剛到，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為你服務？(賴副總不安的表情顯現在臉上)

馬臉：我們是沙港海關犯罪偵查科的，由於你們菩心電子廠涉嫌到你們另一家關係企業美星電子廠的走私案，所以我們今天是來蒐集資料的，你不用怕，只要跟我們好好的配合，不會有事的。

賴：那你需要我怎樣來配合你呢？(賴副總一聽是海關的人，整個人臉色就不太對了，聲音也有點抖；站在賴副總後面的賴夫人的臉色更是死白死白的)

馬臉：這幾箱資料是對我們的工作有幫助的，現在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份筆錄，並同意我們帶走這些資料，同時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明天開始依照我們指定的人員，讓他們到我們海關來算數。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賴副總就很無奈的接受盤問，並簽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筆錄。一邊的亞咪小小的年紀也感受到詭異的氣氛，緊緊的抱著賴夫人，不斷的問：媽咪，爸爸為什麼跟警察叔叔談話談那麼久？



海關走了之後，賴副總再也呆不下去了，堅持馬上要離開菩心廠，施紅亮只好帶賴副總夫婦三人投宿在星光酒店，並幫忙代訂第二天的機位。



-----------------------------------------------------------------------------------------------



安頓好賴副總夫婦後，施紅亮撥了電話給老季



施：ㄟ！！大哥阿，你在那裡，有沒有空？

季：我在天津了

施：你怎麼又去了天津？

季：對啦！怎樣？

施：今天菩心廠又被海關查廠了。你能不能回來幫忙處理？

季：沒辦法，前天才剛來﹐他們這邊非常有上進心，他們只用了五天的時間就完成了我預估要兩個星期的工作，所以我就趕快過來輔導，畢竟我要配合客戶的速度的嗎！！

施：這麼有上進心喔！！大哥，說真的啦，你可不可以幫忙阿！叫你們老蟲先來幫忙可不可以？

季：今天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聽到老季願意談下去，施紅亮於是定下心來，將今天的情況除了賴副總的部份外，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季：那我的顧問費怎麼算？

施：可不可以先讓老蟲來幫忙，你的顧問費再慢慢算？

季：不行！我們顧問業是先收費才工作的，如果沒有收款，我決不動手！(老季想起幫施紅亮代墊的費用及柳老的費用都還沒收回來，就堅持著立場)

施：大哥，咱們台灣人做生意沒有這麼死的啦，你是第一次做生意，我則是做了很多年了，所以我建議你要有點彈性嗎！

季：施大哥阿，我幫你代墊的費用，你還沒付也就算了！菩心廠的問路費就花了四千多塊錢，我問你怎麼辦，是你說不關你的事情的，可是找上門來的是你，說全部可以報銷的也是你。找了五路人馬的，也不是我的錯，幫他們跑腿卻拿不到費用，要我出這筆失敗成本，這我那裡受得了！所以，菩心廠沒有付款我就不開工，等一下我會交待老蟲送合同過去給你，付不付就隨便你了！(事實上付給柳老的錢一直到最後，老季都沒有收到。)

施：好啦好啦，你馬上送合同過來，可是工作的安排怎麼辦？！

季：我會給你一個帳號，一旦你們打款進來，又經過我向銀行諮詢確認後，我就會安排。



經過連續十天的折騰後，菩心廠終於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李董不得不指示白協理將現金存入老季所指定的帳號內。而這時老季也出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