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劍拔弩張



氣氛就在突然進來的三個人坐定後凝結，老季就掏出長沙煙遞給老蟲，也為自己點上一根，煙霧飄起時；也借機打量眼前的三個不速之客。一個是瘦瘦小小黑黑的，手裡拿著motorlav66手機，看起來已經多日沒睡好的感覺；另一個的穿著打扮像極了紅寶石酒店的那個四川妹、皮膚白晰、面貌姣好、打扮入時，總之很靚。拉了倚子坐在門口邊的那個濫仔，黑黑的、格子襯衫配上牛仔褲、矔骨高聳、脖子上戴著小指般粗的金項鏈、雙手報胸，眼睛不時環顧眾人，打扮不像本地人應該是跟過外資企業老闆，但是那個長相仍然忠實的告訴老季。



「你是台灣人還是湖南人？」打扮入時的靚女對著老季發問；老季轉頭正視發問的女士，這一看彷彿看見紅寶石的阿紅，那個婀娜多姿的四川妹，真像；自兩年前她主動留下手機及重慶家裡的電話之後就不見人影，至今電話與手機早不知仍到那裡去了，那個說老季長得象倩女幽魂的七月的，只喜歡動物奇觀及discovery的老季，根本搞不清七月與六月有何差別，思續飛快的流轉著…………。



蟲：「我們經理是台灣人！請問這位小姐尊姓？」



白：她是廠長的朋友姓周，她旁邊這位是廠長夫人。



季顧問不好意思，我們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讓她們過來，因為她們今天已經到公司關心進度兩次了，所以我們就想說也讓她們來聽聽我們的討論情況。



季：沒關係！(老季心想，才怪！今天真的是見了鬼，不但大外行，還頻出狀況)



周：台灣人會抽大陸的白沙煙？我還以為你是我老鄉哩！



蟲：我們經理來大陸很多年了，他有很多湖南的朋友，女的比男的多，所以他也抽白沙煙。



眾人一聽都開心的哈哈大笑，老蟲這招四兩撥千斤就讓空氣流通起來了。老季與老蟲的配合默契由此可見一斑。一直以來，凡面對台灣人時，就由老季主談，若是遇到當地人或是內地的，就由老蟲操刀；這樣除了談判地位的考量之外，也讓談判之間有機會重新整理思緒，以免被對手逼上角落位置。



周：你們現在討論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白：我們才剛開始談，因為季顧問也剛到。



蟲：我們經理的飛機晚點，我去接機的；接到我們經理就一路上都沒有耽擱就直接趕過來了，你看我們經理的行李還在這裡呢！(看見美女，老蟲也就開始不安份起來)



話題已經僵住，又來了兩個人來打渾插科的；老季乾咳兩聲，「曾太太，妳現在心裡的彷徨與焦急，我們可以體會，我相信菩心電子廠也一定很重視這件事情，否則不會這麼積極的找人來研究如何去處理…。。



曾：重視個屁阿！我老公已經被抓走兩個多星期了，他們一點行動都沒有…(說著就淌下了兩行眼淚)



白：我們也不是不重視，我們老總在台灣拼命的打電話過來關心進度………。



曾：他如果真的關心，就應該立即過來處理(說著說著，握起粉拳敲在桌面上)



白：我們真的是很重視，我們………。



周：你們直接講好了，你們打算怎麼做？



白：我們也是想要直接將廠長救出來，可是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搞清楚，才能…。



蟲：周小姐……(就在此時，老季的腳不小心踩到老蟲一下)



周：以往的關務問題都是廠長在處理的，你們全部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我們認為你們找一個律師出面，向海關申請你們派出一個台幹去替換廠長出來！(菩心電子廠的三個台幹一聽這句話，屁股突然都長了蟲子，全都不能安份。)



季：周小姐的話很有道理！(老季眼睛看著菩心電子廠的台幹們，左眼迅速的眨了一下後繼續說)這也未免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就我的判斷是沙港海關走私偵查局請廠長去協助調查，這一定是經過監察院的立案才有的行動，因此，找律師出面是有這個可行性的。



但是，就如同妳所說的，之前的關務都是廠長在處理的，廠長在這個案件裡應該是被列為重要的人證；因此﹐站在法律的觀點上來看，海關是否會讓一個重要的人證保釋出來，決定權應該還是在承辦的官員的認定上﹐如果他們是認真的，他們有可能放出來後會被串供或塗改資料。因此﹐個人同意周小姐的看法，但建議還是找個有經驗的律師來協商再說，在這理我們三方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有事都可以討論，大家應該集思廣義，不要讓情緒破壞討論的主題，不知周小姐意下如何？(老季一口氣說完)



周：我瞭解你們台灣人，我太瞭解了。我本身就是台灣人的老婆，(老蟲差一點跌倒，老季又睬了一腳)，你們台灣是很講文明法治的，可是你們要搞清楚，這裡是那裡？是中國，在中國要用中國的思想方式來辦事，我太清楚了！我本身就因為遠華案蹲了三年才出來，我怎麼不清處，你們……………。。



季：周小姐，您慢慢講別激動！



周：好，現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打算怎麼去處理？



白：我們就是正要請教季顧問。(老季才剛幫他解圍，現在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季：首先，搞清楚是走私偵查局的那一科承辦本案，而且要搞清楚是那個承辦官員。



周：你們連這個都不清楚？



季：我才剛下飛機，也剛到不久，點了東西都還沒有動，(說著指著桌上早已冷卻的雞扒)，狀況都還沒有瞭解，妳就咄咄逼人的質問犯人一般的方式，妳到底要不要談？(說著就餐巾丟在雞扒上，老蟲立即起身並伸手去幫老季提行李)



白：季顧問別生氣，有話好說嗎！(周小姐也立即附聲)



季：搞清楚狀況後，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老季提高了音量的說著)，由我們去找官員溝通，才會導入正軌，應該怎樣配合關員的調查。



曾：那我老公要搞到什麼時候才出來？(哭著叫道，周小姐立即遞紙巾過去)



季：曾太太，你要搞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老公處理的，是他自己把自己送進去的(老季也大聲起來)，若我沒記錯，菩心電子廠的台幹在這之前一直不斷的關心查廠的進度，我們現在是在幫他擦屁股，你不要一副是我們的錯的語氣，否則大家都談不下去。



周：季顧問，我妹妹沒文化，就是你們台灣人說的沒唸多少書，請你不要見怪！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裡，就在菩心電子廠的台幹與廠長家屬的交叉詢問海關的各種情況下，時間飛快的流失…………。



蟲：經理，柳先生找您的電話。



柳：老季，我現在人在高速公路上，你先到橋上鎮找一間酒店，開個房等我。



季：好！(掛上電話之後，對眾人說)我有事情要處理，現在就要到橋上鎮去。我想今天已經將狀況初步瞭解，也將進行的步驟說明瞭，如果您們看得起小弟，那就請白協理回覆你們臺北李總，經過你們李總同意後，我就正式介入此案。不好意思，我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