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望著前方微弱的燈影，忽然側過頭來說：「李賀，你彈得一手好吉他又會唱歌，怎麼不會跳舞呢！」她用一種懷疑的眼光，及難於至信的語氣說著。

我不加思索的說：「我喜歡芭蕾舞的舞姿，飄起如仙女的柔細。跨越如豪邁的虎肌。飛奔似蜻蜓點水。旋轉如龍捲風的力美。交際舞的舞姿稍嫌扭捏作態，走走步伐，扭扭腰際，雖說浪漫，欠缺美感。只是一種男女情感的依附，不能說是一種藝術的舞蹈。」我喘了一口氣接著說：「妳看，那天鵝湖及睡美人的舞蹈才是舞藝的最佳極致美學。」一口氣說完，才驚覺既失態又失言，急忙解釋道：

「喔！不是啦，其實交際舞也自有它的舞技，只是我並不太了解。」我這樣急於辯解，是擔心她覺得我太過自負或臭屁。稍稍側過頭去，在微弱的燈影下，我發覺她唇角微揚，偷偷的笑著。

「你說的很對，我也喜歡芭蕾幽雅的舞姿，就像你形容的一樣，只是我不善於表達。同學都知道，你對音樂、戲劇了解的多，會畫畫作壁報，又會許多樂器，還能自彈自唱。多少同學羨慕死你了。雖然我也喜愛音樂，可是懂得少，也不會彈奏任何樂器。」她一口氣說完，著實令我驚訝！好像她對我的了解並不少。

空氣中有點凝結，頓時我也語塞，不知如何接下她那有點崇拜，又似是讚美的說詞。對於讚美及恭維的言語，我常是不知如何應對。在情急之下我低頭對著冰冷的木板說：

「沒想到會在此遇見妳。外面這麼冷又黑壓壓的，妳不冷、不怕黑嗎？」我這無俚頭的問話，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如果鬼神聽到了，一定笑死我這傻子，是白癡。

突然從室內傳來輕快重擊的舞曲，劃破這寧靜的夜空，使得原本有點浪漫的氣氛，被這時下最流行的『敲三下』，及『美麗的星期天】給粉碎。

張媛緩緩的，帶點無奈的說：「裡面的空氣有點沉悶，且濕濕黏黏，還有一股霉味。最主要的是我不會跳舞，要不是我表妹硬要我陪她來，我是不會來的。」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所以一早出來，我就坐在這裡。」

難怪！我在裡面遍尋不著她的蹤影，原來她早就悄悄來到屋外。這時，我才驚覺，莫非她已發現我出門，且在周邊散步的情形。可是；為什麼！我沒見到她呢？正當百思不解之際。

「你剛剛出門時，我就見到你了。」她說。

或許是女孩的矜持，口氣有點害羞的接著說：「我不好意思向你問候。其實，我也很想去走走。」

一陣冷風侵襲而來，我們不自覺的同時拉起身上的外套及圍巾，將身體包的更密不透風，只是微微的起了個寒顫。微明的月光，在樹影下婆娑起舞著，簌簌的枯葉，夾雜著室內『馬舞』及『阿哥哥』的跳躍聲，翩然而下。

我望向樹影的空隙處，看著彎月，大膽的向月借膽，說：「好像有點冷呃。」我輕輕轉過頭去，看著她的表情，緊張又惶恐的繼續說：「音樂很吵雜----妳也喜歡散步，不如我們再去走一回。」我鼓起莫大的勇氣，帶點口吃又吃力的訴說完畢。其實內心的緊張是無法言喻的，不知會不會吃了閉門羹，碰個大釘子，那就糗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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