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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市為何需要一顆蛋?

在暴雷雨下來時, 昏沉的街頭, 我在台灣欒樹綠意滿盈的林蔭大道上的公車專用道上等著那早知道不會來的公車. 我遠遠地坐在車亭中躲雨, 一邊看著小巨蛋上的巨幅 LED 廣告螢幕格外的亮眼. 奧迪砸大錢所做的巨大電子廣告, 一台台巨大的 A8 與Audi TT, 快速地在雨天這台北最高檔與時尚的交叉十字路口奔馳而過. 149 萬9, Audi A6 柴油車. 這時真想把那部車抓下來, 開上, 然後揚長而去.

我才剛從馬路對面的 IKEA 買了一點點東西出來. 不過是: 一塊白色的桌墊布, 兩套書擋. 其實這些不過都是為了在前些日子才買的柚木書桌與風化老柚木的架子上用罷了,拿來墊桌面和放置書本與唱片.

甚麼樣的人會開始去注意家裡的家俱與擺設呢?

Ikea 裡頭逛的人給了一些答案: 85% 家族, 15% 的單身家族. 大家都在沙發上高興地坐坐, 在床上躺躺. 體驗某一種幸福或是眼中浮出一種期待. 不過 Ikea 的設計風格, 如果硬要說它帶點北歐(Nordic) 設計的感覺, 也不為過, 但是在某個程度來說, 那是種有現代設計感但卻不太有質感的設計套在倒不見得是很便宜的價格上.

櫸木, 或是松木, 許多的櫃子或是桌子在這裡不過是用貼木皮營造出來的實木感, 許多的鍋碗瓢盆的設計雖然很簡單, 但是也許不見得完全合適於中式的生活方式. 雖然木器有 5 年保固, 但我想起賣我柚木桌倚與風化老柚木架子的老闆娘說這些柚木的東西可以用幾十年不用怕會龜裂毀壞或擔心受潮. 老柚木的椅凳連放在浴缸裡頭坐都沒問題. 但 Ikea 的設計時時都有新品問市以反應著某一個時期的時尚感 ( 況且每件都取著一些怪怪的北歐名字, 比如說 Mekkor 沙發, Journalist 櫃子 ) , 可以讓人在自我組合與這些異國風味的名字之中去完成建構一個家的幸福時尚感. 更何況在這年頭還有誰會在追求著子孫永寶用的東西呢?

那一座巨蛋(Arena )呢? Arena 顯然是用它的肚子來包藏著某一些幸福所發生的建築: 熱狗, 比薩, 可樂與棒球賽, 在紐約, 或是東京.它的存在不過是取代了遠古羅馬的格鬥士的血腥與暴力.在這點上, 父親答應帶兒子去看一場賽事以為鼓勵的事情可能古與今同. 雖然台北小巨蛋不過是一個小蛋, 裡頭還有一個溜冰場, 真正的大蛋還在孵著呢. 如果這樣想, 至少羅馬的圓形競技場比較不會那麼可怕與殘忍.

但這個城市果真還需要一顆蛋嗎, 如在台灣的家庭中真的適合擺滿在Ikea買的所組裝而成的家俱擺設與用品嗎?

看著 Audi TT 的德式酷炫掀背與流線感在小巨蛋的LED 營慕上閃爍, 我想我不會在意擁有一台的. 不過這時我只是焦急地看著一班班公車都來了, 我所等的車子遲遲未到, 等了好久, 直到看到原來它在敦化北路的慢車道上直接右轉, 不在公車專用道上等, 那大大的車子號碼貼在看板上頭是用來騙人的. 看著這不太好等的公車跑掉又坐不到, 一時挺氣結的.

原來除了有等不到的人外, 倒也真的有等不到的公車. 這就真的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