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原昊倫宣佈他要離開日本了。
這一天還是來了。陶心伶感嘆。
這個星期以來她故意不問他甚麼時候離開,就裝作他們會一直天天見面,美好而愉快的日子永不會完。這樣的想法令她感到欣慰,因為他沒說甚麼時候離開,她就可以假設他永遠不會離開。
約好翌日見面的時間,然後期待一個晚上,失魂落魄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希望漫長的夜晚盡快過去,偏偏期待的心情令她過於興奮,以致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相見以後卻恨時間過得太快。明天,還會見面嗎?
期待與失落的心情交替出現,直到他告訴她,他要離開了。
“下一站我會去塞班。”他說。
“塞班是個度假天堂。”她於是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下午就是在Café Saipan。
他們沉默下來。
原昊倫向她投來炯炯的目光,看得她的心頭熱哄哄的。
“妳可以陪我一起去嗎?”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問題。
這是一個大膽的邀約。
陶心伶感到心臟快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了。
她心裏回答了一千次願意,但她只是不斷的搖頭,“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像在開玩笑嗎?”
他收起笑容,眼神凌厲地盯著她看。縱使如何迴避,她還是被他的目光燒傷。
就在那一瞬間,她如遭電殛般閃過一個念頭,原昊倫就是她命定的戀人。
一個最了解她的戀人。一個與她有緣無分的戀人。
他們緣訂三生,可是因為今生各有因緣,所以縱使相愛,卻沒有同偕白首的緣分。
呸。她真的要相信這一套嗎?
她問自己,有多想跟原昊倫一起去塞班,有多想跟他在一起,有多想以後每一天都能見到他。
答案是百分百的肯定,一點存疑也沒有。
心底的渴望讓她知道,她確實已經愛上原昊倫。
真愛就在眼前,是不是只要她願意,就能夠擁有真愛?
她但願能夠不惜一切跟他遠走高飛。
結果,陶心伶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原昊倫對她說:“明天,我會在機場等妳。”
他將手覆蓋住她的手背,時而握緊時而放鬆。
他手心的溫度讓她緊張起來。
她不捨得把手抽出來,更不捨得離開他。
明天,是去是留,也將決定她的一生。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