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等待,如月影和墨塵音默默等著兩人的回歸。
公路上的燈亮了起來,夜晚的風也變得冷酷,車子的車燈總是引起兩人的注視,而那呼嘯而過的車,又替兩人帶來更長的等待,於是又低下了頭,守著下一台車的來到。
伴隨那星子放著光芒,引航海上的船隻歸來,彷彿向那在海上守護的神仙,保佑著討海人的平安。
岸上等待著人回歸,就好像兩人等著那兩人的歸來。
在那閃爍的車燈下,終於在夜晚瞧見熟悉的身影,墨塵音看見兩人下了警車,快步走向木屋。
墨塵音首先站起身子,小跑步的跑向屋外,而後方的如月影也想跟著過去,只是邁開步伐的第一步,腳底感到一陣疼痛,一張小臉揪了起來。
天草二十六一下車想先看如月影的傷勢,不顧跑出來的墨塵音,直直擔心著裡頭的人。
一個踏入,就見如月影疼痛的表情傳來,連忙抱著人放在躺椅上。
「如月!你怎麼了?哪邊痛??」天草蹲著身子,一雙手細細捧著如月影低下的臉,擔心的看著如月。
「小草….我的腳底…好痛。」如月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看著天草。
天草將身子退離一些拉過旁邊的小椅子坐下,才將如月影的一雙白皙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天草只是仔細檢查哪邊有受傷,沒發現如月影因為自己的這個親暱的動作而羞赧。
「如月!你的腳…暫時別走路了,應該被沙子磨到腫起來,我替你上藥先。」天草無意間摸著如月的腳,心疼的說道。
上了藥後,天草整個緊繃的心放了下來,這才抬頭看著如月影的臉,像個剛烤好蝦子一般紅潤。
「如月..你的臉…怎麼…?」天草眨眨眼,楞楞地問。
只聞後頭的人出了聲,讓天草現在才意識到赭杉軍和墨塵音兩人正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咳…咳…嗯,塵音你煮了麵阿…我肚子餓了呢。」一旁的赭杉軍像是故意的咳著嗽,表示肚子正發出抗議的哀號,又像抗議著兩人無視於自己與墨塵音的存在。
「我替你盛一碗,天草你要嘛?」墨塵音似笑非笑的問著,讓坐在小椅子上的天草想要立刻埋近外頭的沙灘裡。
「呃…好….謝謝」天草這才紅著耳根子,慢慢將如月影白皙的腳,放回地上。
四人吃著微溫的麵條,有說有笑,享受一晚平安歸來的碗餐,這才散去。
赭杉軍和墨塵音要離去前被天草一聲給叫了住,這才轉身回了頭。
「赭杉軍,那個…謝謝你和墨塵音關心如月,謝謝你們。」天草一個認真九十度的鞠躬,讓兩人都展開了笑容。
「呵呵,不會拉,不要這麼說!記得下次再來光顧…好好加油唷!」墨塵音一個眨眼的暗示,讓天草的臉逐漸羞紅。
「我們走了,再見。」赭杉軍笑笑的說完,便牽著墨塵音離開,留下滿臉尷尬的天草。
「怎麼了?」天草頓步回木屋內,就見如月影看著自己,開口問。
「沒…無事…」如月影楞楞看著自己受傷的腳,讓天草以為如月影又不舒服。
一個箭步,抱起輕盈的如月影直直往臥室前去。
滿臉疑問的如月影什麼也沒說,就這樣感受天草把自己抱在懷裡的感覺,那手掌觸碰的地方,令自己都熱了起來,紅潤的臉染在白皙的臉上,許些可愛。
「如月,我有話問你…」天草把如月影放在床上,認真的開口道。
「嗯?小草要問什麼?」
「你…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害那人注意到我進來!讓人有抓住你的機會!」
「唔…因為我知道赭杉軍從後頭進來,這樣他才有機會敲暈他嘛…」如月影無辜眨眨眼說道。
「你這個神棍!萬一他傷了你怎辦!」天草機動的抓了如月影的手腕,憤憤的破口大罵。
「我知道小草會保護我阿!」如月影微笑的說著,順手安撫天草激動的情緒。
如月輕拍著天草的背脊,緩緩的,慢慢的,安撫人心,一個擔心如月影的心。
天草淡淡望了如月影的眼眸,那許些承諾放進去了眼神底,讓那天草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輕輕拉著人靠著自己,聽著那穩定的心跳聲,才漸漸安心。
「你的臉還痛嘛?」天草望著那有些紅腫的臉頰。
「不會,有小草的照顧,怎麼會痛。」微笑依然。
「死神棍!最好不要騙我!」突來的話語讓天草紅著一張臉,假裝生氣道。
「呵呵,小草好可愛。」
「要我說幾次!不要叫我小草來小草去的!」
「小草小草小草…..」
「死、神、棍!聽你說話我會得內傷!!」
「可偏偏小草喜歡聽老人說話哪….」
「你你你!….」
如此相像的對話,常常上演在那海波浪的木屋裡。
如月影總是能一臉笑著看天草臉紅的樣子。
天草二十六總是破口大罵那似神棍的如月影。
兩人的相處模式,一成不變。
可在經過那次面具客事件,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包括那許些神秘的印記,五星圖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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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天草陷著自己的心,神情似是忍著巨大的疼痛,冒著冷汗。
躺在床上的天草二十六,忍受著那心臟的無力的跳動,將整個人蜷曲著,覆蓋在棉被下,不想讓如月影看見自己發作的身影,疼痛之餘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天草二十六最近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次數越來越多,狀況越來越不理想。
疼痛過後的天草,身體攤在那軟軟的床窩裡,微口喘著氣。
心忖著還能保護如月影到什麼時候呢?
天草望著那無際星空,星子彷彿排成如月影清秀的身影,對著自己微笑著,那般的溫柔,那般的笑容。
那無聲的笑聲,成了天草最好的安眠藥,闔上雙眼,平靜睡去。
而睡在天草旁的如月影,那臉頰也極度忍耐著什麼。
他只覺得背後那好像有個東西極力燃燒著,很熱、很痛,像是擰出血一般。
如月影不想驚醒一旁的天草,牙齒緊緊咬著薄唇,雙手緊抓著軟被。
眼裡透出一絲晶瑩,那滴疼痛的淚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月影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只感那沈重的疲憊掩蓋著眼皮,濃濃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