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因 "地臨江、近州無高山,所有皆陵阜"而得名,自楚莊王元年(公元前六八九年)至秦昭襄王二十九年(公元前二七八年,秦將白起撥郢,在郢始置江陵縣),二十代楚王在江陵建都,延續四百一十一年,成就了作為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的宏圖大業。
三國時蜀漢的關羽進攻荊州北部樊城,也是因為後方荊州重鎮江陵守將麋芳因與關羽有嫌隙而不戰而降,呂蒙、陸遜等人,才得以遂次地攻陷荊州各地,以致關羽後來的敗走麥城,身死殉國。
由此可知江陵自古以來的重要戰略地位。
李孝恭及李靖二路大軍已由江夏及南郡二郡經長江而下合圍梁軍的首都江陵,浩浩蕩蕩的八萬大軍目前已將江陵圍城十日。
江陵城下,血流成河,唐軍的攻城已近十日。節節敗退的梁軍僅剩不足三萬士兵勉力守住梁軍的首都。
二里外的帥帳內,李孝恭及李靖正在談論戰事。
李孝恭說:「李靖兄!這梁軍恐怕是退無可退了,如此反而更加英勇奮力守城,現下我軍已連續攻城九日,但除了徒增死傷外,還是無法越雷池一步。」
李靖用右手撫弄自己的下髯,氣定神閒地說:「孝恭兄!不必心急,我料這梁軍已是強弩之末,再堅持也沒幾天了;我聞此蕭銑愛兵如子,必不忍心自己的子弟兵如此犧牲,我且修書一封勸降他,也可避免我軍死傷過多,如若他不從,也休怪我軍刀劍無情。」
李孝恭想了一下說:「也好,李靖兄!那就麻煩你了。」
江陵皇城內,江河日下的梁軍,蕭銑正和他的大將文士弘及中書侍郎岑文本商議梁軍最後的走向,此時蕭銑心中其實已有投降的打算。
此時,突有城門守將急報:「陛下,唐軍主帥李靖呈給陛下的書信。」梁帝蕭銑一聽,心中已有準備,他淡然地說:「呈上來!」也許他此刻心情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蕭銑展信後,內容如下:
李靖稽首 梁帝陛下尊鑒
末將聞陛下愛兵如子 仁民愛物 今唐梁兩方會獵於江南 半載有餘 導致生民塗炭 民不聊生 想必非陛下所願
當今唐皇稟承天命 威德四方 陛下若有意來歸 唐皇必善待陛下子民 拳拳之心 望依請之
李靖稽首
蕭銑看完信,嘆了一口氣,獨自地思考:「罷了!萬般有罪,罪在朕躬;想我梁軍和唐軍已作戰半載有餘,這半年來,我軍節節敗退,不斷損兵折將;即使再戰下去,除了讓更多的將士及人民苦難,徒增傷亡外,又還能改變什麼?與其投降任人宰割,不如……」
「既然都是敗亡的命運,朕何忍讓大家陪朕共赴黃泉。」
心中已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於是蕭銑開口說:「岑文本!」
梁軍的中書侍郎岑文本聽到皇帝叫他,馬上回答:「臣在!」
蕭銑悲慟的朝著岑文本說:「請賢臣轉告唐皇李淵,善待朕的子民及舊屬,至於朕的家眷,也只能怪他們投錯胎,下輩子不要再投身帝王家,朕...先走一步了。」說完蕭銑拔劍奮力的朝自己頸上一劃,頓時血濺三尺。
岑文本低頭聽到蕭銑最後一句交代,待會過意來抬頭想阻止蕭銑,已來不及;而文士弘因站的距離較遠,自然也是措手不及。
這位曾經叱吒一時的隋末英雄,就在他的臣屬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劍自刎,走完了他悲壯的一生。
大將文士弘及中書侍郎岑文本見狀,心碎的宛如刀割,兩人同時跪地,大聲哭叫:「陛下!陛~下!」
公元六二一年十一月上旬,梁軍在江陵向唐軍投降,至此唐軍的版圖由河南全境到整個江南。
此時隋末的群雄只剩兩家,黃河以北及黃河以西關中區的夏軍,以及黃河以南的唐軍,再也沒有第三種勢力一同爭食天下這塊大餅,唐軍及夏軍的正面對決已是必然的事實。
消息很快的傳到夏軍鎮守關中的管照陽部。
此時關中王管照陽及他的二位王妃已搬入太極宮的府邸一個月。
在唐軍及梁軍對戰的同時,管照陽利用在涇川關之役大勝東突厥的聲威,趁勢命已名震天下的二位將軍獨孤揚及咸里呈,在關中招兵買馬及招攬天下英雄。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共募得了近五萬人的新血加入,以及一百多位的天下英雄及謀士,這其中有很多是當初被唐軍直接或間接滅掉的隋末群雄舊部,如王世充、劉武周、李軌、李密…等部。
除了對外多招兵買馬,招募四方英傑;管照陽對內亦加緊練兵,專注內政,且鼓勵農桑,鼓勵人民多事生產以累積國力。
不斷秣馬厲兵的管照陽部,目前轄下的總兵力,連同新進的五萬人,一共約十八萬,而在洛州的竇建德部經過半年的休養生息,兵力也已恢復到十萬人之林。
至於唐軍,總兵力至少不下於二十五萬。
從兵馬數量上來看,唐夏兩方目前是勢均力敵,但唐軍擁有不少天下名將及名士,最可怕的是擁有李靖跟李世民這二位戰無不勝的無雙統帥。
依舊是老習慣,管照陽站在長安城的城樓上,默默思慮著著雙方的局勢,以及未來可能面臨的挑戰;北風吹來,拂起他的披風及頭髮,凜冽寒風中,他的意志卻更加堅忍不拔,他無懼於最強大的敵人,因為,對於家人及弟兄的愛,已讓他有足夠的勇氣能夠對抗這一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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