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隱退.九
2005/06/19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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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八分足的小米粥、一盤醃製的脆蘿蔔絲、一盤醬菜、少許瓜仔片與一碗特地熬製的明神藥湯放至托盤上，蘭月一刻也不得閒著，正想拿到素還真屋裡時，卻見到翠明一臉苦悶猶疑地坐在屋旁的小板凳上。
「翠明，妳怎麼一臉悶悶不樂？」
「蘭月姐姐……」翠明扁扁嘴，心中掙扎著該不該將那天和張山大哥入城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托出。
「怎麼啦？」蘭月耐心地又問了一次。這翠明就像是她妹子一樣，從小一塊兒長大，她腦子裡打了幾個結、轉了幾次彎她哪會不知？明明一個愛笑的女孩兒，怎麼打幾日前從城裡回來後，眉頭就皺到化不開呢？顯見她和張山大哥在城裡肯定發生了啥事。
「我……」真的要說嗎？想起回程路上，張山一再地叮嚀莫讓村裡人知曉，尤其是夫子，不想讓眾夥兒擔心……但其實她心中也明白，那家藥舖子肯定黑了人，若非為了張伯的心疾急需醫治，她早該阻止張山大哥的，再說，她也不會為了沒買做冬衣的料子回來，而遭娘親痛罵了……
「翠明？」好笑地看著眼前煩惱的人兒，一會兒掙扎一會兒哀怨的表情。
「……沒事……」低著頭悶悶地說道，然後神情黯然地離去。
「翠……」看著越走越遠的人兒，蘭月喚人的聲音又嚥了回去。算了，把這事告訴夫子，翠明十分敬仰夫子，應當可以問出個什麼才對。
拿起托盤，蘭月小心翼翼地往素還真住的屋舍走去。
來到中途，又見著明德立於一旁，似乎在等她。
「早，明德。」微微一笑，白淨的俏容隱隱含著紅意。
「蘭月，」剎然見到蘭月時的興奮在看到她手中的托盤時，眼神立刻黯淡下來，「妳要送早膳給夫子呀……」
「是呀，這幾日似乎有事困擾著翠明，所以這送早膳的工作就換我來了。」
「嗯……」明德抿了抿唇，「蘭月……妳……」
「嗯？」
「……妳真的決意……要嫁給夫子嗎？」脫出口的是藏在心中已久的疑問。明德深覺不甘，他守在她身邊已十餘年，從小就細細護著，看著她的一顰一靨，他早就決心今生的妻子非她莫屬，他也自豪這世上再無他人能給予蘭月幸福，但何以夫子的出現，硬生生地奪去他的自豪，站在夫子身旁，他知曉夫子的優秀與出眾的才智，所以他再也無顏對蘭月說出他的奢求，看著眾人仰望的夫子，他深知自己的渺小。
蘭月的臉色白了些，他終究還是問出口了，「這……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嗎？」
「妳是自願的？」屏息而問，明德希望她說出的不是肯定。
「……是的……」明知她說出的答案會重重打擊他，但為了逼他說出真心來，她不得不為。
忍不住狠顫，明德緊咬著牙，掉頭離去。最終，他還是該放手的，她不屬於他，永遠也不屬於他！
「明德……」聲音緊縮著，說不出的依戀在她眸底凝聚，化成顆顆水晶滾落。
只是，明德沒有回頭，他沒有看見那份只屬於他的淚水。
------------------
趕忙將眼淚抹去，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伸手敲了敲門，在得到允可之後，蘭月推門而入。
「夫子，你早。」她將半涼的早膳置在桌上。
正在閱卷的素還真聞言，抬首看了下蘭月，輕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呀。」她漾著嬌俏輕笑，若非瞧見眼底那絲脆弱，他真要信了她的說詞了。
「蘭月姑娘，請不要瞞我。」她似他手足，在晏月逝世後，她的一切由他擔著，現今她不快樂，他豈能裝聾作啞。
「……」
「是明德？」見她一陣微顫，素還真便知曉了大半，「蘭月姑娘，妳仍要試下去嗎？」
「夫子，這問題咱們聊過好多次了。」
聞言一嘆，知道她的倔強與晏月如出一轍，「……好吧，我只希望妳能過得幸福。」
「嗯。」將托盤中的小碗小碟擺在桌上，「夫子，很對不起，路上擔擱了下，膳食都涼了……」她歉疚地說道。
「無妨。」將書卷擺在一旁，素還真拿起竹箸，輕慢地進食。
蘭月走至床舖，正想整理時，卻見著整齊的被褥。
「夫子你……又沒睡？」她驚呼，這幾日來她總是見著同樣整齊的被床，算算，好似是從夫子那些武林友人走了之後，夫子就一直未闔眼。
淡然一聲苦笑，「睡不著。」若睡著就能擺脫所有的前陳往事，他何樂不為？看來，葉小釵三人的到來卻也帶來了他急欲忘懷卻又死纏著他的過往。
「這……你會累壞的。」一直沒有充分的休息，每日還需教授孩子們學習讀書，這樣長期下來，身體怎受得了？
「沒事的，別擔心。」或許真如蘭月所言，他早已病著了，這兩日總是特別疲憊，偏偏一到晚夜，他的眼睛一闔上，腦海中所浮現的景像總讓他驚得無法入睡。
「夫子……」看他微微愢黑的眼窩，蘭月也不知該勸他什麼，只能默言以對。
驀然想起翠明一事，蘭月連問道：「對了，夫子，你不以為這幾日翠明和張山大哥有些奇怪嗎？」
「怎麼了嗎？」一說到這，素還真這才想起數日前張山和翠明從城裡回來後，兩人臉色透著古怪，但也沒多說什麼，他以為是路程遙遠，兩人趕著路累了。
「嗯，翠明從城裡回來後，就時常哀聲嘆氣、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事困擾著。」
「她沒告訴妳嗎？」
「一問著，她就支唔不語。」
「這呀……」素還真心裡暗自盤算，有了個底，他笑著告訴蘭月：「這事就交給我，我會找翠明問去。」
「謝謝夫子……」蘭月未說完，即叫慌忙衝進來的陳叔打斷。
「夫子、夫子……」氣喘噓噓的陳叔急著連話都說不準了，「快快，老張……老張快不行了！」
「什麼？！」
「翠明，妳怎麼一臉悶悶不樂？」
「蘭月姐姐……」翠明扁扁嘴，心中掙扎著該不該將那天和張山大哥入城時，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托出。
「怎麼啦？」蘭月耐心地又問了一次。這翠明就像是她妹子一樣，從小一塊兒長大，她腦子裡打了幾個結、轉了幾次彎她哪會不知？明明一個愛笑的女孩兒，怎麼打幾日前從城裡回來後，眉頭就皺到化不開呢？顯見她和張山大哥在城裡肯定發生了啥事。
「我……」真的要說嗎？想起回程路上，張山一再地叮嚀莫讓村裡人知曉，尤其是夫子，不想讓眾夥兒擔心……但其實她心中也明白，那家藥舖子肯定黑了人，若非為了張伯的心疾急需醫治，她早該阻止張山大哥的，再說，她也不會為了沒買做冬衣的料子回來，而遭娘親痛罵了……
「翠明？」好笑地看著眼前煩惱的人兒，一會兒掙扎一會兒哀怨的表情。
「……沒事……」低著頭悶悶地說道，然後神情黯然地離去。
「翠……」看著越走越遠的人兒，蘭月喚人的聲音又嚥了回去。算了，把這事告訴夫子，翠明十分敬仰夫子，應當可以問出個什麼才對。
拿起托盤，蘭月小心翼翼地往素還真住的屋舍走去。
來到中途，又見著明德立於一旁，似乎在等她。
「早，明德。」微微一笑，白淨的俏容隱隱含著紅意。
「蘭月，」剎然見到蘭月時的興奮在看到她手中的托盤時，眼神立刻黯淡下來，「妳要送早膳給夫子呀……」
「是呀，這幾日似乎有事困擾著翠明，所以這送早膳的工作就換我來了。」
「嗯……」明德抿了抿唇，「蘭月……妳……」
「嗯？」
「……妳真的決意……要嫁給夫子嗎？」脫出口的是藏在心中已久的疑問。明德深覺不甘，他守在她身邊已十餘年，從小就細細護著，看著她的一顰一靨，他早就決心今生的妻子非她莫屬，他也自豪這世上再無他人能給予蘭月幸福，但何以夫子的出現，硬生生地奪去他的自豪，站在夫子身旁，他知曉夫子的優秀與出眾的才智，所以他再也無顏對蘭月說出他的奢求，看著眾人仰望的夫子，他深知自己的渺小。
蘭月的臉色白了些，他終究還是問出口了，「這……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嗎？」
「妳是自願的？」屏息而問，明德希望她說出的不是肯定。
「……是的……」明知她說出的答案會重重打擊他，但為了逼他說出真心來，她不得不為。
忍不住狠顫，明德緊咬著牙，掉頭離去。最終，他還是該放手的，她不屬於他，永遠也不屬於他！
「明德……」聲音緊縮著，說不出的依戀在她眸底凝聚，化成顆顆水晶滾落。
只是，明德沒有回頭，他沒有看見那份只屬於他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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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忙將眼淚抹去，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伸手敲了敲門，在得到允可之後，蘭月推門而入。
「夫子，你早。」她將半涼的早膳置在桌上。
正在閱卷的素還真聞言，抬首看了下蘭月，輕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呀。」她漾著嬌俏輕笑，若非瞧見眼底那絲脆弱，他真要信了她的說詞了。
「蘭月姑娘，請不要瞞我。」她似他手足，在晏月逝世後，她的一切由他擔著，現今她不快樂，他豈能裝聾作啞。
「……」
「是明德？」見她一陣微顫，素還真便知曉了大半，「蘭月姑娘，妳仍要試下去嗎？」
「夫子，這問題咱們聊過好多次了。」
聞言一嘆，知道她的倔強與晏月如出一轍，「……好吧，我只希望妳能過得幸福。」
「嗯。」將托盤中的小碗小碟擺在桌上，「夫子，很對不起，路上擔擱了下，膳食都涼了……」她歉疚地說道。
「無妨。」將書卷擺在一旁，素還真拿起竹箸，輕慢地進食。
蘭月走至床舖，正想整理時，卻見著整齊的被褥。
「夫子你……又沒睡？」她驚呼，這幾日來她總是見著同樣整齊的被床，算算，好似是從夫子那些武林友人走了之後，夫子就一直未闔眼。
淡然一聲苦笑，「睡不著。」若睡著就能擺脫所有的前陳往事，他何樂不為？看來，葉小釵三人的到來卻也帶來了他急欲忘懷卻又死纏著他的過往。
「這……你會累壞的。」一直沒有充分的休息，每日還需教授孩子們學習讀書，這樣長期下來，身體怎受得了？
「沒事的，別擔心。」或許真如蘭月所言，他早已病著了，這兩日總是特別疲憊，偏偏一到晚夜，他的眼睛一闔上，腦海中所浮現的景像總讓他驚得無法入睡。
「夫子……」看他微微愢黑的眼窩，蘭月也不知該勸他什麼，只能默言以對。
驀然想起翠明一事，蘭月連問道：「對了，夫子，你不以為這幾日翠明和張山大哥有些奇怪嗎？」
「怎麼了嗎？」一說到這，素還真這才想起數日前張山和翠明從城裡回來後，兩人臉色透著古怪，但也沒多說什麼，他以為是路程遙遠，兩人趕著路累了。
「嗯，翠明從城裡回來後，就時常哀聲嘆氣、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事困擾著。」
「她沒告訴妳嗎？」
「一問著，她就支唔不語。」
「這呀……」素還真心裡暗自盤算，有了個底，他笑著告訴蘭月：「這事就交給我，我會找翠明問去。」
「謝謝夫子……」蘭月未說完，即叫慌忙衝進來的陳叔打斷。
「夫子、夫子……」氣喘噓噓的陳叔急著連話都說不準了，「快快，老張……老張快不行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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